“來人,留兩千看守營地,其餘人全都上船,蛇形出擊!”
勃林是帶過兵的,當機立斷下起了指令,北蘇州的戰船隻是用來查驗來往商船所用,比一般戰船要小,但比徐子楨的衝鋒舟要大些,六艘船每艘能裝一百多個兵,算是不錯了,隻是現在已是夜晚,海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他隻能硬著頭皮將船派出去打探了再說。
他是接到登州發來的急報才趕來的,急報上說徐子楨駕著三艘巨大無比的戰船,恐怕共有兩萬來人,那個報信的金將是登州水軍的都統,整個營地就他一人活了下來,他怕被問罪,於是將徐子楨的人數誇大了許多,要不是戰船太大一眼就能看清,他都想報有十幾艘來著。
勃林在接到急報的時候當即就慌了,不光將守備府的三千人馬盡數調了過來,還另派快馬入都城求助,而在援兵來到之前的這段時間裏,他能做的就隻是盡量先周旋著了,至於能不能找到那幾艘大船他根本沒想過,徐子楨都帶了幾萬人來了,難道還不登陸了耀武揚威麼?
六艘戰船迅速解纜下水,那邊去搜索放火之人的軍士卻失去了目標,好在糧草房內是空的,這把火隻燒掉了屋頂而已,旁邊不遠處的軍械庫也沒受到牽連,依然好端端的。
前來抓人的有百來個金兵,由一個謀克帶隊,他們正鬆了口氣,卻忽然看見另一方向有火光一閃,然後隻聽接連數聲悲嘶,幾匹馬突然間瘋了似的衝了過來,那個方向是營地的馬廄,可是誰都不知道這幾匹馬為什麼會發瘋,也不知道馬廄的門怎麼開了,他們隻知道現在得趕緊避開,瘋馬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可惜的是馬廄離這裏隻有幾十步遠,他們雖然隊形分散著可畢竟有百來個人,就算想避讓也已經避讓不及,幾匹馬瞬息而至,金兵們鼓噪著閃出一條道來,可就在這時他們都看到了一件詭異的事,幾匹馬的尾巴上全都綁著幾根竹筒,而竹筒口正有一朵小小的火花閃爍著。
這是什麼?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隻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些竹筒忽然轟的一聲爆炸了。
一片密集的鐵珠借著強勁的衝擊力以那幾匹馬為中心朝四周飛射了出去,頓時慘叫聲四起,離得近的金兵全都被射得麵目全非血肉模糊,可是那些鐵珠的威力卻並不很大,最終竟然隻傷了他們而沒幾人被炸死,隻是看著全身鮮血十分嚇人。
剛才還氣定神閑的百來個金兵一瞬間傷了大半,冰冷的地麵上到處是被炸傷的血人,在地上輾轉翻滾,聲聲哀號著,帶隊的謀克在隊伍最後,倒是幸免於難,看到眼前這副血淋淋的場景,饒他也算是條女真勇士,也被嚇得兩腿抖如篩糠。
“看,那……那裏有人!”有幸存的一眼發現遠處有條黑影,正在馬廄邊,急忙大聲疾呼。
那謀克勉強回過神來,驚懼中帶著憤怒地吼道:“快給我追!”
可是已經晚了,馬廄後方不遠就是海邊,當剩餘的金兵急忙追去時,那條黑影已經騰身躍起,竄入了冰冷的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