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叔忽然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麼說來我也是被人陰了?難怪我說怎麼這麼倒黴。”
徐子楨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前些日子貴叔也被撤職了,而在離開府衙後的第二天就在街上不小心撞了個人,把人家手裏一個瓶子打碎了,那人揪住貴叔不放,說那是前朝李唐時的瓶子,於是這事鬧到了衙門,新任知府黃郫判定貴叔賠錢,賠了三百兩銀子。
貴叔本來就隻是個仵作,一個月也沒多少錢,哪賠得出這麼多錢來,最後無奈之下隻得把能賣的都賣了,連房子都抵了出去,換了間破房子來住。
徐子楨已經聽不下去了,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到這時候他還聽不出貓膩麼?已經擺明了,貴叔和雷捕頭是因他而遭到了無妄之災。
從揚州出來前完顏宗德還提醒過他,天羅在蘇州有人,沒想到他們已經先一步有行動了。
雷振一把握住了他的拳頭,低聲說道:“徐兄弟莫要衝動,莫要露了行蹤方是要緊。”
徐子楨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怒火按捺了下去,雷振的意思他明白,既然他這次是易容而來,自然是不希望暴露的,可是就這麼把這事忍下去卻讓他很不甘心。
貴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穿新鞋不踩狗屎,管他黃郫還是金狗,別理他們就是了,反正這蘇州呆不下去咱們就換個地方呆,他蘇州知府還能去別的地方找咱們兩個的麻煩不成?”
徐子楨忽然眼前一亮,說道:“對,您二位要不跟我走?貴叔,我那兒缺個看病的,您有興趣麼?”
貴叔摸了摸衣袋,笑道:“那就走啊,反正我全部家當都在兜裏了。”
雷振也幹脆地點頭:“好。”
他沒問徐子楨要讓他去幹嘛,不過他畢竟是捕頭出身,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徐子楨既然易容而來,顯然有所圖謀,趙構就是徐子楨保著的,所以他不會做出有損宋廷之事,那麼剩下的就隻有是對付金狗了。
既然去打金狗,他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本來這幾天他被撤職後就在想著是不是北上投軍去,隻是年紀稍大了些,怕軍中不肯收他才耽誤了而已。
徐子楨大樂,他這次蘇州之行本來隻是想見見他們而已,結果現在歪打正著,貴叔是仵作不假,可也確實會看病,那時候他暈倒不就是老頭給他看的麼?卓雅陪著他的老婆們去了江陵,正好船上缺個隨軍醫生。
至於雷振,徐子楨更放心了,身手好頭腦也好,神機營現在人這麼多,是時候分點出來給卜汾減輕點擔子了。
“走,喝酒去。”徐子楨不由分說拉著二人就走,反正吃頓飯就走,那新任知府還能這麼快找到他不成?
“有人!”完顏宗德忽然一閃身擋在徐子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