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並沒有因為能有借口逃脫雍爺的老拳而高興。
他回家隻有這麼一會功夫,身在府衙中的趙構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而且還找上門來,這說明家中定然有趙構的眼線,徐子楨雖然早就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但趙構現在還沒當上皇帝就已經在防他了,多少讓他有些寒心。
不過他心中想是這麼想,臉上卻沒露出端倪,而是誇張地睜大眼睛道:“我靠,七爺來得這麼巧?正好,我也想找他來著。”
當徐子楨來到大廳中時不由得一怔,因為趙構並不是一個人來,在他身邊還有兩人,一個是燕趙,這沒什麼奇怪的,但另一個卻是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老者,看著肮髒不堪象是個乞丐。
“七爺,多日不見,您可好?”徐子楨上前和趙構見了個禮,但眼睛卻在那老乞丐身上轉悠著。
趙構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但還是勉強笑了笑,說道:“你這陣子忙什麼去了?人影都摸不著……過來見見,這位是鄧州知州,張叔夜張大人。”他說完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張大人剛從金人大營中脫險。”
“哦?”徐子楨不禁又多看了張叔夜一眼,他在裏沒見過這名字,也不知是個什麼人物,不過看老頭雖然髒得可以,可一雙眼睛卻隱露精光,徐子楨笑著抱拳道,“張大人是知州?可您這精氣神看著倒象位征戰沙場的元帥爺。”
張叔夜拱了拱手,臉上不見絲毫笑容,答道:“老夫本是武將出身。”
“啊,難怪難怪,我……”
徐子楨話剛說一半,卻被張叔夜打斷了。
“徐先生,你隱遁近月,汴京之難可知否?”
徐子楨瞥了張叔夜一眼,自己算客氣的了,可老頭卻一臉鍋底黑,象自己欠了他幾十萬兩銀子似的,徐子楨本就是個小暴脾氣,當即就有些不爽了。
他漫不經心地道:“知道。”
張叔夜愈發不滿,又問道:“坊間傳聞,你早已預知汴京有難?”
徐子楨摳了摳鼻子道:“坊間傳聞別人見我都得叫聲爺,你聽說過沒有?”
張叔夜大怒:“大膽徐子楨,你是何身份,竟敢與老夫這般說話?”
徐子楨反問:“你也知道我沒身份?那汴京有難關我毛事?”
“你!……”張叔夜頓時為之語塞,可是他怒歸怒,對徐子楨這句話真的無法反駁。
徐子楨冷笑一聲又說道:“我這人有一毛病,就是見不得別人倚老賣老,連我老丈人都從不跟我得瑟……”
雍爺忍不住在旁邊幹咳一聲,臉色不太好看,又礙於趙構在場不好插話。
徐子楨這才想到雍爺,趕緊話題一轉說道:“敬你一把年紀,就不跟你計較了……七爺,有什麼事讓人招呼一聲我就過去找您了,哪敢勞您駕親自來找我啊?”
他這後半句已經忽略張叔夜直接麵向趙構說話了,張叔夜本就黑著的臉色更是難看。
趙構有點尷尬,說道:“這個……我也不知你已回家,不過是路過你府外,想著進來能不能碰個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