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愁眉苦臉地揉著發紅的耳垂,問道:“您要我說什麼,總得給個主題吧?”
雍爺被他氣樂了,順手給他腦門上鑿了個爆栗:“先說這段日子去哪兒了。”
徐子楨搖搖頭:“不能說。”
“你……”雍爺沒想到他幹脆直接的拒絕回答,這下想好的話都沒法接了,但他知道徐子楨是個強脾氣,不說肯定就是不說的,於是他隻好換個話題,“好,我問你,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汴京有難?”
徐子楨笑道:“您忘了,早些時候我就讓您把狀元閣搬應天府來的,那時候您不就知道我知道了麼?怎麼現在還問我知不知道?”
雍爺被他繞口令似的幾句話繞得發暈,好不容易聽明白後怒道:“你既然知道汴京有難,為何不早些與官家說?”
徐子楨反問:“說了能有用?”
雍爺頓時語塞,他肚子裏也很清楚,以趙桓的脾性,徐子楨跟他說的話他倒絕對會信,可他肯定不會早做準備抗擊金人,他會做的無非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和談。
徐子楨扯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也不管雍爺還站著,說道:“您也別總在這事上轉了,問點別的吧。”
雍爺深吸了口氣:“好,那我問你,你不救汴京也就罷了,為何不準我救?竟還派人將我劫回來?這是什麼道理?”
徐子楨嘿的一笑:“道理有三,第一,您赤膽忠心是好事,可您即便去了又能如何?能救誰?”
雍爺又語塞了,他自己也清楚,汴京已被圍成鐵桶也似的,就憑自己一腔熱血想要衝進城救駕,那不啻於癡人說夢,而且十之七八連自己這條老命都得搭上。
徐子楨收起了笑容,認真地又道:“第二,我早有打算,也早早的布了老大一盤棋,您這麼貿然入京說不定就壞了我的大計。”
雍爺頓時精神一振:“是何大計?快說!”
徐子楨搖搖頭:“不能說。”
“嘿你個小王八蛋!”
眼看雍爺要暴走,徐子楨趕緊又伸出三根指頭來:“第三,您快當外公了,萬一出些好歹的您舍得?”
雍爺剛舉起的拳頭一下子僵在了半空,眼睛瞪得溜圓,結巴道:“我……我要當外公了?這……這是真的?”
砰!
房門猛的被推開,高璞君滿臉通紅地站在門口,又羞又怒地道:“便知道你又要胡說八道,我父親什麼時候要當外公了?”
雍爺的拳頭又提了起來,瞪眼道:“你小子又騙我?”
徐子楨逃無可逃,眼看一頓老拳是免不了的了,就在這時忽然窗外有人急聲輕喚:“主子,汴京急報。”
雍爺的拳頭再次停了下來,徐子楨也收起了玩鬧之心,因為他聽出來了,這是徐十七的聲音。
“下來說話。”
徐十七應聲而落,閃身入屋,手中拿著個小小的紙卷,神情凝重。
“主子,汴京城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