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所有人後莫梨兒來到徐子楨門外,寶兒剛為徐子楨擦完臉服侍他躺下,見她來了叫了聲嬸也退了去。
莫梨兒進了屋裏,反手關上房門,徐子楨一骨碌爬起身來,也來不及跟莫梨兒說些什麼,一把推開窗,喊道:“十七!”
徐十七應聲出現:“家主。”
徐子楨神情凝重,說道:“立刻帶幾個人去汴京,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雍爺給我帶回來,他不肯走就敲暈了扛走,其他的你們什麼都不用管,哪怕看見金兵在殺人,明白麼?”
“是!”
徐十七應了一聲便消失在黑暗中,徐子楨又回到床邊坐下,眉頭緊擰著,哪有半分喝醉的樣子。
莫梨兒來到他身邊也坐下,輕聲道:“徐大哥,難為你了。”
徐子楨回過神來,拉起她的小手笑道:“誰難為我?怎麼難為了?”
莫梨兒幽幽地道:“方才高姐姐如此詰難於你,可不就是難為你麼?徐大哥你不過是個尋常凡人,可如今似乎誰都將救國大任委於你身,這更是天大的難為。”
徐子楨愣了愣,莫梨兒是出名的好脾氣,平時有什麼事都從不與人爭,可今天卻真的生氣了,他的心裏不禁一暖,笑著將她的小手緊了緊,感慨道:“沒什麼難為的,人都有習慣性思維和依賴性,璞君覺得我能救天下,自然在這時會盯著我,可是你說得沒錯,我特麼就是一普通人,憑什麼全要找我?”
莫梨兒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徐大哥你也別怪高姐姐,她也是心急開平王爺罷了,隻是……徐大哥你難道真的已經早早設下救兵解圍汴京麼?”
徐子楨嗤笑一聲:“哪有什麼狗屁救兵,汴京破就破吧,全城大幾十萬人,我能管得了誰?能救得了幾個?”
莫梨兒輕歎道:“話雖如此,但將來天下人少不得會對徐大哥……”
徐子楨朗笑一聲:“我管天下人說什麼做什麼,我隻求問心無愧就是了,是非道理將來終究會有弄明白的一天,那時候我特麼活沒活著還是另外一說……不說這掃興的事了,大野恢複得怎麼樣了?趁著現在安靜,你陪我去看看他。”
莫梨兒遲疑了一下說道:“大野走了。”
“走了?”徐子楨一愣,“走去哪裏了?”
莫梨兒道:“你去揚州後不久他便走了,臨走時他沒多說什麼,隻說想回去看看了。”
徐子楨沉默了片刻,說道:“走就走吧,換作是我也會盡快回家看看的。”
莫梨兒見他情緒一下低落了下去,趕緊勸慰道:“大野臨走時還說了一句話,他說你一直當他是兄弟,所以他遲早會再回來看你,因為他也當你是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