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徐子楨在蘇州時認識的太湖水寨中的一員,當初他讓何兩兩帶路入太湖水寨,一個人把整個水寨裏大半人都喝翻,這其中就有眼前這位。
那黝黑漢子也樂了:“兄弟真是好記性,我……”
他話剛說一半,忽然從小艇的船肚裏傳出一個聲音來:“人家好好的在睡覺,誰這麼缺德把我吵醒的?”
徐子楨愕然,隻見小艇裏站起一個半大女孩來,看著比林芝稍大些,也就有個十四五歲的樣子,腦後紮著個馬尾,眉目倒是十分清秀標致,就是明顯帶著幾分怨氣,正叉著小蠻腰瞪著徐子楨,還時不時打個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呃……這是?”徐子楨忍不住問唐千。
唐千的黑臉瞬間變得垮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是……哦,是咱們的副寨主。”
徐子楨大奇,太湖水寨不是郝東來當家麼?什麼時候弄這麼個黃毛丫頭來當什麼副寨主了?郝東來不至於這麼想不開吧?
那女孩聽見唐千這麼介紹她,叉著腰的手變成了環胸抱著,臉上的怨氣變成了得意,站在船上看著徐子楨,似乎在等著他過來見禮似的。
徐子楨眼珠一轉已經明白了,咳嗽一聲拱了拱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原來是副寨主,久仰久仰。”
那女孩一愣,奇道:“你聽說過我麼?居然久仰我?”
徐子楨一本正經的臉上忽然笑開了:“當然聽說過,你姓郝,名字就叫丫頭,你爹管你叫小姑奶奶,整個水寨的都管你叫小祖宗,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說到這裏沒等郝丫頭答話,徐子楨忽然也雙手環胸,咳嗽一聲道,“好了,我該見的禮已經見過,現在該你了,我叫徐子楨,跟你爹稱兄道弟,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叔呢?”
郝丫頭原本還好奇地聽著,等聽到最後一句時突然小臉漲得通紅,怒道:“原來你就是徐子楨?誰要叫你叔,你去死吧!”說完也不知從小艇哪裏摸出塊石頭,朝著徐子楨狠狠丟來。
徐子楨嚇了一跳,慌忙閃開,卻沒想到那石頭丟得頗有巧勁,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竟然丟在了徐子楨身前的湖水中,撲通一聲頓時砸起一片水花,徐子楨猝不及防之下被濺得濕了半截褲腿,連帶他身邊的高寵也遭了殃,一張小黑臉上掛滿了水珠。
郝丫頭象是占到了便宜,站在船頭咯咯直笑,笑得彎了腰,唐千苦著臉站在一旁,想勸又不敢勸的樣子,顯然這小姑奶奶在水寨中作威作福早已積年,沒人敢惹她。
徐子楨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這丫頭,隻一聽他名字就發飆成這樣,可是他又不能跟這麼個小女孩較真,一時間連他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就在這時高寵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不屑地道:“黃毛丫頭就是黃毛丫頭,隻敢拿水潑人,嘁。”
徐子楨暗叫一聲不好,可已經來不及捂高寵的嘴了,果然,郝丫頭一聽頓時又發飆了,一捋袖子露出白生生藕似的兩截胳膊,叉著腰瞪著高寵道:“那小子,你討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