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戰馬還未摔出,又一杆槍頭翹了起來,又是一匹。
還剩七杆槍,轉眼又是七匹戰馬斃命,但是這次這些戰馬沒有斜著飛出,而是被這幾杆槍釘在了原地,馬已經沒了氣息,卻象標本般還豎在那裏。
大野滿意地笑了笑,可這時一個碩大的黑影已經臨頭,那是黑拓的大錘。
錘風虎虎,照著大野的頭頂而來,大野仿佛沒有看到,避也不避,臉上帶著那標誌性的憨厚笑容,忽然右臂上的肌肉猛的凸起,馬刀劃出一個半圓揮了出來。
黑拓的錘眼看就要砸上大野的額角,但是大野的刀同樣已經快要劈到他的肩上,黑拓瞳孔一縮,猛喝一聲硬生生將錘收回了些,當的一聲響,刀錘相交,濺起一片火花。
兩人都是臂力極大,這一下震得誰都不好受,黑拓心中的驚異無可複加,大野卻象沒事人一般,手一揮將被震出的馬刀再次揮出。
“瘋子!”
黑拓想罵娘了,這傻大個簡直是個缺心眼的,難道他不怕死麼?自己這麼大的錘子,就算他的腦袋再硬也絕不可能頂得住一下,那也是會立斃的,可是大野偏偏不躲也不閃,隻用他的刀來回應自己的錘,分明是擺出了同歸於盡的架勢。
大野不在乎性命,但是黑拓很在乎,他是右路軍第一猛安,他的誌向是橫掃天下統軍百萬,如果在這小小山峪口和這個傻大個一起死,他是怎麼都不願意的,於是在萬般不情願之下他還是選擇了用錘去格開那柄古怪的馬刀。
身後的騎兵被卡在了山峪口外,再進不得一步,這裏的路邊極窄,隻能容兩人並排而進,可是現在黑拓與大野正交著手,另外還有好幾匹死馬豎在那裏,誰都無法再擠進來。
再後方的河間府城中忽然同時傳來幾聲沉悶的爆炸聲,緊接著一股股黑煙騰空而起,從這個角度看得非常清楚。
徐子楨也看見了,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這一定是另外幾百個學府兵的動作,還是他以前的老套路,潛入城中借用炸藥放火,隻需將幾條主要通道堵住,金人的追兵就不會那麼快出現,他已經可以預見到這時的兀術臉色不會怎麼好看,因為自己隻要破開身後穀中那股埋伏,那就等於是鳥歸於林魚歸於海,再沒危險可言了。
可是現在還是必須要搶時間,大野獨自抵擋黑拓堅持不了多久,隻要黑拓不死,那身後的騎兵就能想辦法鑽進山峪來,而眼下自己和群雄還有那三百學府兵依舊被卡在葫蘆口中,進退不得。
魚沉大師臉色凝重,手提長槍擋在人群之前,剛才的那一陣強弩被他硬生生打散,可是他畢竟隻有一個人,終究還是有漏網之魚,導致身後有好幾人被弩箭射傷了,他望著前方那兩側高聳的石壁,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對方的伏兵就在石壁之上,而且毫不掩飾地在那裏,可是自己明明能看得見卻無法再上前一步,更別說衝上去了。
石壁上有個人抱胸挺立著,臉上滿是譏諷的笑容,正是剛才悄悄退開的姚雲鶴。
姚雲鶴很得意,因為徐子楨已經走投無路了,說實話,什麼師兄的仇都是假的,柳溪年和他私交是不錯,但卻還不值得他這麼賣力,他這麼做無非隻是為了在四王子殿下麵前博一個好印象,將來不求別的,能在四王子帳下謀一個有實權的職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