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來的那輛車駛到近前停了下來,從車裏下來兩人,竟然對徐子楨恭敬一禮,開口說道:“主子恕罪,勞您久候。”
徐子楨笑眯眯地扶起二人:“勞什麼,有錢賺再等會兒也不妨事。”
那二人抬起頭來,王黼差點失聲叫了出來,這不是剛才救了自己的兩個金國高手麼?怎麼……
來的正是天機營中的徐十七和徐二九,隻是現在他們穿著青衫短褂,分明是宋人打扮,他們轉身將身後馬車的車簾一掀,露出車內一個個樟木箱子,王黼隻瞥了一眼,渾身血流仿佛在這一刻全都湧上了頭頂,讓他眼前一黑險些暈厥。
我的畢生積蓄!我的全部家財!怎麼……怎麼到了他們手裏了?
恍惚中隻聽二人對徐子楨說道:“回主子,除王賊管家外,車隊其他人等俱已喪命,屍首被拖入山中埋了,開封府眾人已回,車被我兄弟燒了,車中錢財一分不少都在此。”
徐子楨走過去隨手打開一個箱子,露出裏邊耀眼的金色,他滿意地點點頭,笑道:“不錯,辛苦你們了。”
王黼在這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根本沒有什麼義匪在陳留埋伏要殺自己,徐子楨使的這一計隻是想讓自己在別人視線中消失,然後方便動手而已,這樣一來就算事後被人發現也絕不會有人能查到他徐子楨頭上去,因為歸鄉路線是自己臨時變更的,根本沒幾個人知道。
隻是他還沒想明白,為什麼徐子楨會知道自己改了路線走這裏,也不知道開封府為什麼會假冒山賊追上來要殺自己。
徐子楨看著王黼已經完全呆滯空洞的眼神,蹲到他麵前笑嘻嘻地道:“想不明白是吧?不急,到了上京有的是時間慢慢想,你幹那麼多缺德事不就是想升官發財麼?好啊,現在官沒了,財也都到了我手裏,爽不爽?哦對了,老子玩得這麼複雜不為別的,就是想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作真正的家破,人亡!”
王黼人生頭一回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絕望,一顆心已沉到了底,他抬頭望著徐子楨,顫聲道:“徐子楨,我與你素無冤仇,便是有也是你殺了我外甥,該當是你欠我一命,就算平陽府你被我拿住,畢竟也沒傷了你性命,可你為何如此趕盡殺絕?”
徐子楨忽然暴怒起來,一腳將他踢得連翻了幾個跟鬥。
“素無你奶奶個冤仇!從去年蘇州府起,你他媽禍害了多少女子?為了抱金狗的大腿你竟然拿咱們大宋的姑娘去給金狗糟蹋,你幹的是人事麼?你知道你讓多少人家破人亡麼?”
他臉上的笑容已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隻有森然的寒意,眼神冰冷,盯著王黼的眼睛。
“老子被你抓了沒死成,那是我兄弟魯英拿命換的!趕盡殺絕?哈哈哈……”徐子楨仰天大笑,反手將寶兒手裏的刀拿了過來,緩緩說道,“時候不早了,相爺,您該去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