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徐子楨要了黑火油幹什麼,派什麼用處,她全不去問,而李猛則有些鬱悶,一來他其實很想陪徐子楨去汴京收拾王黼,二來他現在有點害怕去吐蕃,萬一碰上朵琪卓雅可就又得被粘上了。
當晚徐子楨果然趁著夜色進了高璞君屋裏,直到午夜時才悄悄地溜了出來,一轉頭又鑽進了莫梨兒屋裏。
今天是個好日子,王黼老王八蛋終於到了這一天,徐子楨心情格外好,他的狀態也變得特別好,要不是第二天一早就得出門,恐怕他還得再去寇巧衣屋裏大戰三百回合,饒是他已經刻意收斂,高璞君和莫梨兒也還是被他折騰得癱軟成了泥。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帶著寶兒悄悄離開了家中,往汴京而去。
……
開封府南衙還如往常模樣一般,門前肅穆安靜,現在已是黃昏時分,西斜的落日在府衙大門外的街上灑落一片金色,憑空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這番光景別說車馬,就連行人都沒有敢從門前經過的。
可是偏偏在這時,門前當值的衙役卻發現有人徑直走了過來,來的是兩個人,看個子一大一小,頭上都戴著頂寬沿鬥笠,將臉遮去了大半。
當值的衙役手按腰刀喝道:“什麼人?”
兩人來到門前站定,高的那個微微抬起頭來,露齒一笑:“勞駕,敢問府尹大人可在?”
衙役班頭伸手將腰刀拔了一半出來:“大人在不在與你何幹?此乃南衙,閑雜人等不得無故擅闖!再不走可莫要怪我不客氣!”
鬥笠客卻絲毫不在意,又是笑了笑:“嗬,這開封府衙我也不是頭一回來,以前倒也沒人說我擅闖,也沒人對我怎麼不客氣過。”
“你……”衙役班頭抽出刀來往前走了兩步,剛要再喝罵時卻終於看清了那張臉,忽然間瞳孔猛一收縮,原本傲慢的神情瞬間變得極其惶恐,連聲音也變得顫抖了起來,“你……你是徐子楨徐老爺?”
徐子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喲,認識我?”
班頭趕緊收刀歸鞘,緊走幾步趕了上來,哈著腰賠笑道:“徐老爺您忘了,上回您過來時也是小人當值。”
徐子楨想了想,記起來了,那次他來找徐秉哲,也就是冒充金國密使那回,好像門前當值的正是他,徐子楨點點頭:“既然是熟人就好辦了,勞駕給我傳個話,就說徐子楨求見。”
班頭趕緊答應:“是是是,小人這就進去通傳,徐老爺您請稍候。”說完飛奔入內,也顧不得跑得急了連差帽都險些掉落。
剩下那些衙役則目瞪口呆望著徐子楨,他們從沒見過班頭對誰恭謹過,就連前兩日右相王黼……哦,該稱犯官王黼,他的幾個在六部中任職的門生來防,班頭也愛搭不理的,可這回班頭卻低聲下氣跟個孫子似的,難道這是位大人物微服私訪?可惜剛才班頭跟他說話誰都沒聽到,猜也沒處猜去。
就在他們還在發呆的時候班頭又快步奔了出來,還沒到近前就叫道:“快快,開……開中門,大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