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頓時博了個滿堂彩,書呆子們哪曾見過這樣的上台動作,這哪是來教課的,再上個大姑娘簡直就是個比武招親了,每個人都眼冒紅心大聲叫好,連那些素來矜持的女學也腮染桃紅目露異彩,直勾勾地看著他。
徐子楨露齒一笑,右手大拇指回挑指著自己鼻尖,說道:“我是徐子楨,從今兒起給你們教課,你們可以管我叫徐先生,但我更喜歡你們叫我徐哥。”
底下又鼓噪了起來,燕趙大聲喊道:“不害臊,我比你年紀大還叫你哥?”
徐子楨傲然道:“能教你東西,我就是你哥!”
錢同致也起哄道:“光說不練假把勢,先露兩手瞧瞧嘿,真讓我服的話我就管你叫哥!”
底下齊聲笑道:“對,讓咱們服就管你叫哥!”
“好,廢話不多說,那咱們就開講了。”徐子楨笑眯眯地從懷中掏出炭筆來,先在身後木板上貼上張大大的白紙,然後說道,“各位都知道前朝詩仙李白的靜夜思吧?鋤禾日當午……呃,不好意思記錯了。”
底下又是一陣哄堂大笑,蔣院長與顧易先生愕然相對,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緊張。
這小子,讓他上去講課不會真是個荒唐的決定吧?
徐子楨也不著急,等底下笑夠了,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別急著笑,一會兒我問的問題你們誰能答得上來,我就反過來管你叫哥。”說完他轉身用炭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不多時那首膾炙人口的詩一字不錯的寫了出來,字體很是古怪,談不上好看,但剛勁有力別有一功,學子們對各種字體都熟悉,偏偏從沒見過這樣的字,隻片刻工夫,剛才熱哄哄的笑鬧聲不見了,一雙雙眼睛全都盯著木板上那首詩在看。
學子們包括那些夫子都不明就裏,這首詩可說是連三歲孩童都會念的,徐子楨在這應天書院的大禮堂上寫出來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詩裏還有別人不知道的典故不成?
四句詩之間空著不少距離,徐子楨寫完後站在木板邊,手中捏著根不知哪裏揀來的樹枝,輕點著那張紙,笑吟吟地道:“今天第一課,先給大家講講這首詩。”
又是燕趙忍不住跳了起來,大聲道:“這詩就連我老燕都能倒背如流,你就沒新鮮點的東西說說麼?”
徐子楨嗤的一笑:“是麼?那好,我就順著這詩一句句考你,如何?”
燕趙一挺胸:“來就來,誰怕誰?”
徐子楨道:“好,先是第一句,床前明月光……老燕我問你,這明月為什麼會發光?這光又是來自哪裏的呢?”
燕趙想都不想就說道:“當然是月亮自行發出的光,還能是哪的?”
徐子楨哈哈一笑:“錯!月亮本身不會發光,咱們肉眼所能看到的月光,還有星光,全都是他們折射的,說明白點就是借來的光,而且都是借的太陽的光。”說到這裏他在第一句詩最後三字上畫了個圈,轉頭說道,“這第一句中隱含的意思,便是——天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