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書呆子們全都沸騰了,一個個擠過來恭喜著雍爺和徐子楨,雍爺卻在最熱鬧的時候笑嘻嘻地對徐子楨一攤手:“好了,你的訂親信物呢?”
徐子楨揉著脖子的動作頓時僵住,瞪圓了眼睛道:“啥?信物?現在?”
雍爺臉上帶著假笑:“當然,你方才不是說好的麼?”說完又湊過來在徐子楨耳邊道,“老子知道你去了趟西夏,帶回了不少好東西吧?你要不拿件讓老子滿意的,老子就不給你哄這些小子,你看著辦。”
徐子楨心裏氣得直罵娘,這老頭果然猥瑣,這當口敲竹杠,逃都沒處逃去,可是他去西夏不假,卻根本沒帶什麼東西回來,但凡值點錢的都留在耀德城了。
可是雍爺的手還攤著,眾書生也伸著脖子等看,徐子楨手在懷裏掏了半天也沒個好貨,而去問卓雅阿嬌要東西來當給高家的訂親信物又不合適,急切間他眼珠一轉有了想法。
這幫書呆子有不少人還眼帶懷疑地看著自己,似乎不信自己就是徐子楨,既然這樣老子就讓你們服氣,順便也讓雍爺這老王八蛋服氣!
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回身倒了杯酒遞給雍爺,雍爺接是接了過來,卻不滿道:“你小子就打算一杯酒打發我了?”
徐子楨笑道:“哪兒能啊,您端著酒杯別動,對了,就保持這姿勢,一會兒就好。”說完回身張羅了起來。
卓雅身邊常帶著上好的宣紙,而他自己也早就養成個習慣,身上會帶著一截炭條,李猛和阿嬌收拾了桌麵,他將紙平鋪開來,手持炭條隨手龍飛鳳舞畫了起來。
旁人都知徐子楨能文能武,可隻有溫嫻等少數幾人知道他還會畫畫,因此這一手出現時頓時惹得眾人一陣喧嘩,因為徐子楨居然不用毛筆用炭條,作畫的手法也是他們見所未見,可是當他們還在懷疑炭條能否作畫的時候,一個傳神之極的雍王爺已經躍然紙上。
畫紙上的雍爺眉頭深鎖眼帶憂色,身上披掛著甲胄,兩鬢略現斑白,簡直是活靈活現。
他一手捏著個酒杯,另一手握著柄長劍,看似沉思狀,又有隨手舞劍之意,竟是將一個猥瑣沒正形的老頭畫得滿臉忠君愛國。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畫已經全部完成,素描就是這樣,有畫功底子的完成很快,眾書生無不看得瞠目結舌,見他畫完剛要喝彩,可徐子楨手一動又在畫紙左側空白處筆走龍蛇寫了起來——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最後落款是:嶽父泰山雍王殿下雅正,小婿徐子楨!
“嶽父大人,不知這份訂親信物你可滿意否?”徐子楨笑吟吟地收起炭條,說完湊到雍爺耳邊又低聲道,“你要敢說不滿意我立馬給你添兩撇老鼠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