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擠在門口的書生們全都默然了,他們是書呆子不假,可當今朝堂上那些佞臣奸賊他們不是不知道,徐子楨說的這些話雖然粗鄙不堪,卻字字在理,原本他們說那些話都是憑著酒勁與一腔熱血,可現在被徐子楨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頓時讓他們清醒了過來。
徐子楨也是趁著酒勁說了這麼一番話,這時見書生們都冷靜了下來,想了想又接著說道:“你們想抗金這是好事,可你們是讀書人,讀書人能幹嘛?將來是可以當官為百姓謀福祉的,打仗那是武人的事兒,憑什麼用你們的命去頂?”
姓李的書生抬頭抗辯道:“難道我等讀書人便視國難於不顧麼?”
徐子楨道:“誰說不顧?抗金終究是會抗的,仗還是會打的,所以眼下你們該做的不是去找皇帝談心,而是該想想自己能為國家做點什麼,光憑熱血衝動去抗金?恐怕連金狗的腿毛都沒見著一根就下去見祖宗了。”
有書生忽然大聲道:“當初太祖陛下言願與士大夫共天下,且大宋律法又有不殺士之規,你說我等去求見聖上會遭不測,我不信!”
徐子楨笑了:“不信?你當六賊名頭是假的?蘇州知府溫大人公正廉明愛民如子,最後落得個撤官查辦,雍王爺高家滿門忠烈武勇過人,現在也被六賊排擠得天天在家遛鳥摳腳丫子……”
林朝英聽到這裏忍俊不禁撲哧笑了出來,徐子楨一本正經地說著說著就會蹦出些希奇古怪粗鄙不堪的形容詞,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著這麼說話的。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喝:“放屁!你小子才天天在家摳腳丫子,你全家都在家摳腳丫子!”
眾人無不愕然,齊齊轉身,隻見大廳裏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老者,須發花白,但是精神矍鑠,這時正吹著胡子瞪向雅間裏的徐子楨。
林朝英一陣無語,果然還是自己見識少,世間竟然還有和徐子楨同樣說話風格的,而且還是這麼一把年紀的。
徐子楨一愣,隨即又驚又喜地迎出門來:“雍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來的老者赫然是雍爺,不過他對徐子楨的迎出還是沒什麼好臉色,別過頭哼了一聲。
徐子楨拍了拍手大聲道:“各位,這就是我大宋朝的中流砥柱雍王爺,趕緊過來見見哈。”
眾書生大驚,慌忙過來恭敬地行晚生禮,雍爺本想給徐子楨擺個臉色,沒想到這小子來這招,無奈之下隻得強打笑臉揮手示意,可那些書生行完禮還沒完,一個個圍著他七嘴八舌問起了當今朝廷抗金之事。
雍爺大感頭疼,回頭瞥見徐子楨正偷笑著,不由得被氣得笑了出來,眼珠一轉大聲說道:“抗金之事你們與其問我不如問……他!”說著手指一抬點向了徐子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