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邊進門邊傻笑著,刀上血跡斑斑,顯然今天用這刀宰了不少人,湯倫給他特製的這把刀威力驚人,今天算是讓他過足了癮。
柳風隨過來對徐子楨行了個軍禮:“大哥,小弟幸不辱命!”
徐子楨笑道:“趕緊洗刷洗刷洞房去吧,要不芙蓉妹子得找我玩命了。”
門外一人朗笑道:“我家妹子雖不致如此小氣,但徐兄弟你讓我妹子妹夫新婚之夜行此凶險之事,我可還是要與你說道說道的。”
說著話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正是董寒書,身後跟著幾個雙槍寨的兄弟,幾人臉上都帶著股興奮的勁頭。
徐子楨笑著迎上:“董大哥,這幾日可實在辛苦你了,天天貓在山裏,沒少喂蚊子吧?”
董寒書哈哈大笑:“喂便喂吧,就算我和兄弟們再喂上三天三夜也不如方才放金狗的血多。”
身後一個雙槍寨的好漢插嘴道:“可不是麼,老子這輩子從沒宰金狗宰這麼舒坦過,媽的爽死老子了,哈哈哈……”
說來也是,這次雙槍寨的好漢們算是開了眼過了癮,他們從沒想過山賊能和金人的正規軍過招,並且是以少勝多甚至全殲敵軍,他們窩在山裏的總共不過一千多人而已,就算他們是給神機營打下手的,可算算每人也至少宰了五個以上金兵,怎能不叫他們興奮。
董芙蓉過來和哥哥站到了一起,雙槍寨這次立功,她身為大當家的臉上也有光,就是以她的暴脾氣沒輪得上廝殺,心裏多少有些不爽,不過徐子楨早就暗中答應過她,過幾日有她玩的。
接著辛醜和扈三娘也回來覆命了,中路的一萬金兵同樣在他們的夾攻下無一逃脫,這場仗打得漂亮之極,他們隻是各帶了一千騎,就將開闊地帶的一萬金兵全殲,並且自家兒郎的傷亡極低。
廳裏院裏已擠滿了人,所有人全都興致高昂地笑談著,唯獨隻有張孝純在旁邊黯然佇立,張彬還跪在他麵前,此時此刻已是嚇得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徐子楨和眾人寒暄了幾句,瞥見張孝純的失落,暗歎了一聲走上前去,勸道:“算了大哥,俗話說人不犯二枉少年,他畢竟是你的親生兒子,不如……”
張孝純森然一笑打斷他的話頭:“嗬,親兒?親兒?這畜生決意投靠金人時便已是丟了祖宗,還留他何用?”
徐子楨發現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決絕,頓時察覺到了不妙,隻見張孝純翻手抽出腰刀狠狠斬落,張彬連呼都沒來得及呼一聲,一顆人頭便已滾落在地,腔子裏的熱血噴得老高,隨即撒落一地。
滿廳的熱鬧瞬間變得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中都滿是驚訝與不忍。
徐子楨沉默了許久,歎了一聲道:“大哥,你這又是何必。”
趙桓本是滿麵興奮地跟這個聊聊跟那個談談,可身邊忽然發生這一幕,頓時讓他嚇得愣在那裏。
張孝純丟下帶血的腰刀,快步上前撩袍下跪,顫聲道:“罪臣教子無方,唯有一死以謝皇恩,望殿下成全!”說完重重磕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