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左路軍雖然沒有全軍出動,但現在也至少有三萬人馬,而殺出城的這隊宋兵滿打滿算隻有兩千人,這麼懸殊的比例下這隊宋兵就象是一杯水倒進了長江中,恐怕連水花都濺不起多少就會被完全淹沒。
徐子楨看得目瞪口呆,脫口而出道:“我靠,太原的守將這麼牛逼?這不是上趕著送死麼?”
卜汾和水琉璃神情有些凝重,胡卿阿嬌已嚇得臉色蒼白,畢竟是小姑娘家,見到這麼大陣勢總是會嚇到的。
蘭姨卻麵色不變,淡淡地道:“太原城能支撐這麼多日,守將必非庸才,若沒猜錯的話這隊宋兵不過是其中一路而已。”
徐子楨一怔,看向了蘭姨,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幹娘有點功夫,卻沒想到開出口來一套一套的,就跟打了多少仗似的,隻是認識幹娘到現在她從不說以前的故事,徐子楨也不好意思去問。
蘭姨微微一笑:“你這孩子,看我作什麼?看山下。”
“啊?哦。”徐子楨收起好奇的心,繼續向山下看去。
那隊宋兵的殺出並沒有對金兵造成任何影響,遠在後方的中軍紋絲未動,前軍主將一聲令下,立即就有兩個騎兵方陣開始緩緩出動,剛開始整齊劃一地行進,不多時就衝起了速度,朝著那隊宋兵方向突進。
而與此同時兩側各出現一個步兵方陣,快速向前插上並沿外線包抄,意圖很明顯,金兵想用兵力上的優勢徹底吞了那兩千宋兵。
徐子楨的額頭上已見汗,拳頭緊緊捏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很想相信幹娘說的那樣,太原守將還有後招,但金兵的騎兵方陣已經都快碰到宋兵的鼻子了,城裏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但就在這時城頭上猛的一陣鑼聲響起,接著從平原兩側不知哪裏衝出兩支騎兵來,看服飾是宋兵,手中拿的並不是長槍大矛而是雪亮的長刀,刀身微彎,看著倒有點象西夏吐蕃一帶常見的狗腿刀。
這兩隊宋騎出現得恰到好處,金兵的步兵才剛抄到兩側還沒形成包圍,他們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衝了過去,騎兵對上步兵的優勢在這時充分體現了出來,全副甲胄的步兵也根本抵擋不住騎兵的速度與衝刺,那兩隊宋騎的將士身體緊貼戰馬,刀身橫出架在馬脖子邊,隻憑借著衝勁就輕易地割碎他們衝刺路線上每一個步兵的身體。
兩隊金人步兵隻在瞬間就被衝得七零八落,鮮血和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地麵都被染成了壓抑的猩紅色,而幾乎就在同時,金人的騎兵與宋人的騎兵終於碰撞到了一起。
徐子楨現在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金兵的騎兵方陣有近萬人,而宋人的兩千騎在和他們麵對麵硬碰時竟然象是一把尖刀插入豆腐般,毫無阻擋地長驅直入,凡是阻攔在麵前的盔甲森嚴的金騎就象紙糊似的。
從山上這個角度看去能隱約看出宋騎為首的將領身量很魁梧,手中使的是柄長家夥,從出手姿勢來看應該是大砍刀或是開山斧之類的,他一馬當先突前身後的將士大約兩個馬身,悍勇剛猛,哪怕距離這麼遠也感受得到他那種無儔的殺氣。
徐子楨的血越來越熱,幾乎就要沸騰了起來,這個宋將太猛了,殺人跟切菜似的,沒人能擋得住他一斧子,隻是這人的身影身手看著這麼有點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