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先占我便宜來著?”
蘭姨撫著額頭剛要說話,忽然神情一緊,一伸手將徐子楨靠在床邊的唐刀抓在手裏,同時閃身將阿嬌護到了身後。
徐子楨和阿嬌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隻見房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接著魚貫湧入一隊甲胄分明的金兵來,明晃晃的鋼刀在燭光下刺得徐子楨眼睛發花。
屋子本來不大,現在被這麼多金兵湧入後頓時變得擁擠不堪,徐子楨再也顧不得鬥嘴,剛要掙紮著起身,一抬頭卻發現阿嬌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煞白,緊緊咬著嘴唇站在那裏一聲不吭,眼神閃爍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個黑瘦的金將從人群後慢慢走進屋來,徑直來到蘭姨麵前,右手握拳擋在心口行了個禮,沉聲說道:“末將胡裏麻恭請小公主回府!”
徐子楨嚇了一跳,幹娘是金國小公主?這好像不大對啊。
他剛轉念間,就見阿嬌站到蘭姨身邊,冷冷地道:“我若不回去呢?你是不是便要殺了我?”
徐子楨大跌眼鏡,這丫頭居然是金國公主?雖說自己跟她認識了沒兩天,但這一路上鬥嘴鬥氣沒一刻消停,怎麼都沒看出來她居然還有這麼個身份,況且徐子楨記得很清楚,在那個小村落時,阿嬌在看見那麼多宋人被屠殺時表現出的憤怒,讓他怎麼都無法把她和一個金國公主聯係到一起。
胡裏麻搖了搖頭,不卑不亢地道:“末將不敢,隻是國師有命,末將不敢不從。”
阿嬌瞪著他道:“國師之命你不敢不從,便敢輕慢我麼?!”
胡裏麻神色不變:“此乃軍令,望小公主恕罪!”
“你!”
阿嬌氣得小臉通紅,胡裏麻卻猶如不見,一揮手間幾個金兵已走了過來,蘭姨暗歎一口氣,這情形看來是走不脫了,她擺了擺手道:“不必麻煩胡裏麻將軍,我來帶小公主隨你一起走。”
胡裏麻微微頷首:“多謝蘭姨。”
那幾個金兵正要退下,卻發現了蘭姨身後的徐子楨,於是又看向了胡裏麻:“將軍,這人如何處置?”
胡裏麻眉頭微微一皺:“國師隻吩咐帶小公主回去,無關人等不必留。”
這話說得很明,竟然是要將徐子楨殺了。
蘭姨嚇了一跳,立即阻止:“不行,不能殺他。”
胡裏麻看了她一眼:“哦?他是何人?”
蘭姨道:“他是我……我的侄子。”
緊急關頭蘭姨不敢說這是她剛認的幹兒子,更不敢說這就是徐子楨,隻是胡裏麻卻一點不給她麵子,依舊淡淡地道:“哦?蘭姨久在上京,怎會在此處忽然多了個侄子?”說完再不理蘭姨,一擺手,那幾個金兵朝著徐子楨走了過去。
徐子楨渾身神經緊繃了起來,今天怕是不能善了,自己身上有傷有病,對方這麼多人,這架怎麼都打不贏,而且從自己跳河逃生後火銃也進了水,沒法再開槍了,難道說今天真得掛在這裏不成?
讓他沒想到的是阿嬌忽然站到了他身前,雙手一攔冷冷地道:“誰若敢動他,我便立刻咬舌自盡,讓完顏薊討個死媳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