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接著又道:“再說蘭州城外之戰,若你能好好計劃,那一戰除能以少勝多外更能少傷亡一半將士。”
徐子楨又不服氣起來:“喂美女,別人都說那一戰打得漂亮之極,怎麼到你這兒就又魯莽了?有這麼敗筆麼?”
易之微微一笑,左手輕捉右手袖口,伸出一根青蔥似的玉指蘸著茶水在茶幾上畫了起來。
“此乃金城關,此處乃平原,此乃山隘,此處有河,若我未記錯的話蘭州當時並無多少兵馬,但你隻需在此處稍作設伏,此處百人設誘……”
徐子楨看得瞠目結舌,易之隻是拿手指畫而已,就將當時金城關外的地勢畫了個一清二楚,關鍵還不在這裏,而是她說的每一句都完全說到了點子上,徐子楨不由自主順著她說的回想了起來。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十萬西夏大軍氣勢洶洶朝著金城關殺來,種師中的德順軍還沒來得及趕至,如果光看當時的情形蘭州是必破無疑的。
可是按照易之現在畫出來的計劃和設想,隻要按照這些去做,哪怕種師中最後沒來,恐怕夏軍也討不了什麼好去,她的每一計看起來並不起眼,可妙就妙在她能在金城關外這屁大的地方擺下一計連一計。
易之收回手來,淡淡地道:“芏嗣澤久經沙場帶兵多年,可說是老奸巨猾,隻是反而更易中計,你再仔細看看,我所說可有不對?”
徐子楨是不懂什麼兵法布陣,可是不代表他就是笨蛋,易之隻是簡單畫了幾筆而已,他就很明顯看得出來這之中的區別,不說那天能少傷亡一半將士,要是運氣好些能更少也未必。
他不禁又再看向易之,心裏既佩服又驚訝,這隻是個二十多的姑娘而已,卻沒想到心思居然這麼縝密,而且從這幾句話裏不難看出她的大局觀極強,且對兵法極熟。
易之不理徐子楨的滿臉驚訝,又說道:“再說近日那些事,我問你,康王讓你進書院為的便是你的安危,可你這幾日行止又如何了?社日爭風,又與秦朱二人如此糾纏,你是怕旁人不知你徐子楨在書院麼?你是怕李邦彥王黼之流忘了你在此地麼?”
徐子楨隻覺背上滿是冷汗,易之大美女說的話仿佛一柄大錘,一下下沉重地敲在他心頭。
對啊,七爺讓我來是暫避風頭的,結果適得其反,老子來書院沒幾天就鬧了個全院皆知,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
易之看了一眼徐子楨,又說道:“那秦朱二人豈是易與之輩,今日若非我與蔣夫子故意晚些現身,你又怎能如願將他二人開革?他二人若不開革你在院中的時日便無法自由,你,能想明白麼?”
徐子楨哪還能不明白,隻是這短短幾句談話,他就對眼前這大美妞佩服得一塌糊塗。
我靠,這是人才啊!什麼狗屁五大才子,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才女,要是領兵打仗帶著這一位,少說都能頂得上一支隊伍了。
徐子楨肅然起敬站起身來,剛要說話易之卻又開口了:“我不知你是如此猜出那許多事情來,但是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神棍罷了,想來蒙蔽於我卻不是那麼容易。”說完起身一指門口,“話已與你說完,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