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一愣,脫口而出:“是你?”
馬三咧嘴一笑,側身讓開:“徐公子請,我家九爺正等著您呢。”
徐子楨頓時明白過來了,可隨即又迷糊了,九爺是掌管全汴京混混的頭目,怎麼會大半夜約自己過來,而且居然還是請雍爺牽的線,這得多大的麵子?
雍爺在他屁股上虛踢一腳,笑罵道:“想什麼呢?老子還能賣了你不成?”
徐子楨幹笑一聲跟著他進了院子,才進門就見那位照過一次麵的九爺王中孚遠遠站在堂屋門前,和上次相見不同,今天的王中孚麵帶微笑和氣之極,徐子楨已經知道了王中孚讓馬三幹的那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事,自然也不再當他是王黼的走狗,見他在對自己示好,也報以一笑走了過去。
他剛走到近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王中孚一撩袍服單膝跪下,語氣認真肅然地道:“徐公子,上次是兄弟誤會了你,還請見諒!”
徐子楨大驚,趕緊上前扯住他胳膊:“快快請起,王兄您可折殺我了,您都說是誤會了,我不也還誤會您是王黼老賊的走狗麼?要不我也給你跪一個,算是扯平?”說著話他身子一矮也要跪下去。
王中孚眼急手快將他拉住,起身笑道:“徐兄果然是個爽利漢子,兄弟佩服,這事說來也不怪我也不怪你,隻是當初情況未明,這倆事都是不能宣揚的,最後差點惹得咱們兄弟火拚起來。”
徐子楨笑道:“那不結了?所以咱以後就不提這事了吧?其實有點丟人的。”
兩人都不是矯情的人,相視哈哈大笑,而且言語間兄來弟往的,關係一下子就拉近了許多,王中孚拉著徐子楨往屋裏走,說道:“深夜相邀徐兄無以待客,隻有清茶一杯,還請徐兄海涵。”
徐子楨道:“正好,酒喝多了,趕緊拿大碗給我弄點來醒醒酒。”
兩人進了屋,雍爺笑眯眯地跟在後邊,三人依次坐下,馬三泡上茶來接著站到屋外去,順手把門帶了起來。
徐子楨好奇地看向雍爺道:“我說您老大半夜不睡覺把我引這兒來到底為啥事?這會兒又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雍爺嘿嘿一笑,指著王中孚道:“你是在想,我這把老骨頭好歹也是個王爺,怎麼跟這樣的市井之輩認識是吧?”
王中孚在旁笑而不語,徐子楨也不隱瞞,點頭道:“我是挺奇怪,您還是別賣關子了,再熬下去我會犯困。”
雍爺笑罵道:“我老人家都沒困你還困個屁,得,我告訴你就是,我與小九認識其實不奇怪,因為他乃政和七年的進士,那年正好我也參與了評卷,他就拜入了我門下。”
徐子楨肅然起敬:“原來王兄還是位進士老爺,失敬失敬。”
雍爺翻了個白眼:“還沒說完,他小子後來不玩文改玩武的,在宣和三年又中了武舉甲科。”
徐子楨被驚得目瞪口呆,什麼叫文武雙全,這就是!可是他的震驚還沒完,疑惑又來了:“王兄,恕我多嘴瞎問,您既然有這麼牛逼的功名在身,怎麼現在幹這行了?”
雍爺又接過話去,嘿嘿一笑道:“簡單,因為……他在替我做一件大事,相關我大宋天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