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正在琢磨著尋找牢房的辦法,卻見營帳的簾子一動,兩個金兵押著個渾身血淋淋的身影走了出來,水琉璃一聲輕呼,那人正是穆東白,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小心些,跟過去看看。”徐子楨一拉水琉璃,悄悄沿著黑暗處跟了過去,不過他心裏卻更對兀術起了戒心,身為王子卻勤於公務,夜色已經這麼晚,整個大營內除了值夜的幾乎都睡了,可他還在連夜提審人犯,光這份勤勉就讓人佩服,聯想起傍晚時他那處變不驚的態勢,徐子楨不由得暗歎,果然不愧為金兀術,要不是自己的出現,這貨還得禍害大宋好多年。
可是自己的出現真的能有改變曆史的作用麼?徐子楨身處在這茫茫金營之中,心中難得地浮現出了一絲遲疑與不安。
兩個金兵押著穆東白出了營帳後將他丟上了一輛車,在車輪的轔轔聲中往北徑直而去,徐子楨遠遠跟著,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營中,好在一路平安,並沒有被人發現。
車行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已來到了大營的北端,不遠處能影影綽綽看得見巍峨高聳的真定城牆,徐子楨心中暗暗著急,他擔心穆東白被押入城中,可城門口有金兵把守,車能過他和水琉璃卻過不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車並沒進城,而是一個拐彎繞入了營中的西北角處,徐子楨跟去一看,眼前的情形讓他愣了一下。
這裏地勢平坦四下空曠,中央位置有一座磚石砌出的院子,看這造型倒正是牢房,可徐子楨奇怪的是這裏居然守衛得並不嚴緊,牢房四周連鹿砦等物都沒鋪設。
眼看兩個金兵將穆東白帶了進去,徐子楨一咬牙也要跟進去看個究竟,水琉璃卻一把將他拉住,低聲道:“小心,有埋伏!”
徐子楨一驚,頓時停了下來,借著微弱的月光四下仔細看了一圈,果然,在四周的黑暗中隱隱有不少身影潛藏著,自己要是貿然上前恐怕隻會換來一個萬箭穿心的結果,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這座牢房的建造用意。
“難怪看上去不設防,斡離不這王八蛋是想拿玄衣道長他們當餌來釣人啊,這裏四周空曠平坦,真要有人來營救的話先上一撥埋伏的,要實在頂不住恐怕立馬就得上騎兵了。”
徐子楨心裏暗暗思忖著,越想越是心驚,若真是這樣的話怕是來的人有多少滅多少,經過幾次戰場洗禮後他已經明白了,戰爭與江湖是兩個概念,功夫再好的武林高手在麵對如山如海的騎兵時也將無計可施。
很快那兩名金兵就回了出來,穆東白已經交接了進去,水琉璃有些著急:“現在如何是好?”
徐子楨望著兩個金兵的背影,靈機一動:“別走開,等我!”
話音剛落,他就伏低身子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