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徐子楨進屋前先輕咳了一聲,然後才走了進去,以防嚇著沉思中的趙構。
趙構果然還是被嚇了一跳,等看清是徐子楨時臉上又露出了喜色,趕緊站起身迎了過來:“子楨,你回來了?”一轉眼看見旁邊寸步不離的蘇三,又問道,“這位姑娘是?”
徐子楨簡單介紹了一下,蘇三也不怵,過來施了個禮,徐子楨低聲道:“這回咱們去真定得帶著她,她是那裏的本地人,熟悉城中各條道路。”
趙構雖說膽小,但畢竟是聰明,一點就明白,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聖上已下旨,三日之後便隨金使出汴京入金營。”他的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然後看著徐子楨。
徐子楨沉吟了一下,說道:“七爺,此行在外人看來凶險異常,但對你來說其實是個機會,有極大的好處,具體的我先不說了,日後你自能明白,不過我想先跟您說一點,那就是出了汴京後,一切事務你須聽我的,不知七爺能否答應?”
趙構的眼神閃爍著,機會兩字顯然在他心裏生了根,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他隻思忖了片刻就應了下來:“好!”
徐子楨看了看蘇三:“小蘇三,現在起你跟著我一起當七爺的貼身護衛,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等到了真定府我會盡最大努力救出你爹,這是我答應你的,你能答應我麼?”
蘇三瞪大眼睛看著他:“你當護衛?”
徐子楨懶得解釋,先打發她下去休息著,還有三天出發,他已經想好了,這幾天哪都不去,就在康王府養精神了,順便再仔細回想一下泥馬渡康王的細節。
蘇三退出去後徐子楨又問道:“張邦昌也去的吧?”
趙構點點頭,眼神中冒出了一絲奇異之色:“子楨,你怎知他會同去?”
徐子楨還是老詞:“猜的。”
趙構有些失望,但還是沒再追問,隻是又再問道:“子楨,不知此次我還有何事要留意麼?”
徐子楨道:“有,到時候我會很低調,會裝慫,但是您一定得傲,得硬。”
趙構一愣:“這……”
徐子楨正色道:“因為,我若硬必死,您若慫也必死,切記切記!”
其實這一段不用他說也可以,趙構到金營後本就很有氣節,對金人的入侵大聲斥責,和當時的大宋朝廷一貫的怯懦習性大相徑庭,這才讓斡離不產生了懷疑,最終放他離開回歸汴京,但是徐子楨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特地關照了一聲。
趙構此刻對徐子楨已經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隻默默地念了幾聲就點頭應了下來,或許是徐子楨給他一種莫名的信任感,也或許是那“機會”二字給他帶來了暗湧的激情。
徐子楨又問道:“對了,除了您和張邦昌,還有誰一起去?”
趙構道:“汴京留守宗澤。”
徐子楨猛的跳了起來,失聲道:“宗澤?哎呀,我怎麼把這位爺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