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瞬息萬變,剛才被打懵的夏兵在徐子楨的短暫失態後迅速恢複了常態,芏嗣澤端坐中軍冷冷看著,他現在已不再驚慌,勝利的平似乎在瞬間又傾斜到了他這一方來了。
夏兵手持武器層層推進,他們不著急,隻需要收縮包圍圈就足以將徐子楨他們擠死,相比起大軍衝擊,這樣倒是更穩妥,也更安全。
弩箭再一次停住了,柳風隨湯倫依舊護著徐子楨,神情戒備,下會眾人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團團圍成了一個圈,他們身手再怎麼高,但畢竟無法和軍隊相抗衡,這短短時間內已經有過半人員受了傷。
徐子楨依舊抱著大野,瘋魔似的一聲聲叫著,柳風隨和湯倫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又不忍再去催促他。
忽然一個略帶尖銳的聲音猛的響起,喝道:“徐子楨,這大個子已經救不活了,你還抱著他作甚?你……”
這聲音來自下會一眾之中,所有人的視線轉了過去,隻見那人蓬頭垢麵衣衫破碎,身上幾處都在滲著血,顯得狼狽之極,隻是一張臉倒是頗為俊俏,就是顯得有些蒼白,正是穆東白。
徐子楨霍的抬起頭,眼中一片冷意,穆東白隔著那麼遠距離還是被他這眼神望得心中咯噔一下,接下來的話竟再也不下去。
“救不活?”徐子楨一字一頓地道,“那我就殺了這裏所有人給大野陪葬。”
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些字象是帶著徹骨的寒意直鑽入他們心中。
芏嗣澤的臉上有些不自然,冷哼道:“不自量力!你還當此處是金城關麼?莫非你以為憑你這區區兩百餘人便能殺盡我大夏兒郎麼?”
徐子楨緩緩站起身子,將大野交到了湯倫手中,轉頭看向芏嗣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不信?”
芏嗣澤仰大笑,象是聽到了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可忽然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神情驚訝之極,因為徐子楨竟然脫下了身上的外衣,接著是外衣內的一件皮甲,很快便脫得精赤著上身,露出一個線條分明白皙健壯的軀體。
徐子楨單手握刀,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子學問淺,沒讀過兵法,可還是知道一個道理……”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眼睛盯著芏嗣澤,冷冷地道,“擒賊先擒王!”
芏嗣澤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裏很不舒坦,就象在叢林中被一隻餓久了的猛獸盯上一般,他剛想回上幾句,卻見徐子楨猛的腳下一蹬,身體竟然如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來,與此同時左手一甩,一個包袱扔進了他麵前的夏兵陣中。
轟的一聲巨響,那個包袱才剛落地就響起一聲驚爆炸,他麵前那隊夏兵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殘肢遍地,空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硫磺與血腥混合的味道,黑煙彌漫,芏嗣澤下意識地心裏一沉。
一陣北風刮過,黑煙漸漸散去,徐子楨的身影露了出來,他象一隻玉石雕成的大鵬,朝著芏嗣澤猛撲過來,渾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殺氣,手中唐刀閃著熠熠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