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夏將大喝:“射!”
咻咻連聲中,西夏快弩如雨般飛射了過來,徐子楨還沒反應過來,身前就忽然多了個人,正是鐵牌手之一,高舉那黑黝黝的盾牌將徐子楨擋在了身後。
一陣密集的叮當亂響聲後,眾人身前多了一地的利弩,而神機營這邊卻一個人都沒傷著,徐子楨頓時大喜,卜汾果然是個人才,自己沒想到的被他被補了缺,從剛才的發號施令來看,這盾的製作和隊型的變化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徐子楨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五百人,每個人的臉上見不到一絲驚慌與不安,有的隻是興奮與激動,他拔刀在手,喝道:“兄弟們,夏狗子就在眼前,咱們怎麼辦?”
五百人象是約定好的一般,齊聲大吼道:“砍他娘的!”
徐子楨朗笑一聲,眼神炯炯望向迎麵飛馳而來的西夏鐵騎:“好,神機營聽令!收槍,拔刀!”
前排黑盾全都收了起來,火槍也掛了起來,五百人全都默默地換上了雪亮的唐刀,虎視眈眈地等候著對方,而西夏人倒也配合,收起了弩,高舉起了刀,他們是高傲的民族,在他們眼中,宋軍是絕隊無法和他們的騎兵相提並論的。
雙方的距離在以極快的速度縮,眼看就要短兵相接,就在這時,徐子楨猛的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叫喚:“子楨!”
徐子楨一回頭,頓時大吃一驚,隻見一身棉袍的溫嫻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關上,她的臉色還是蒼白如故,顯然虛弱之極,如果不是墨綠在一旁咬牙扶著她,怕是她已被這關上呼嘯的北風給吹倒了。
“你怎麼來了?胡鬧!”徐子楨又驚又急。
溫嫻微微一笑:“我來助你殺敵。”
徐子楨幾乎就要破口大罵了,西夏神臂弓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時候誰要抽冷子射一箭,以溫嫻這種敏捷數值為零的大姐,還不被射個透心涼麼?
他氣得瞪眼吼道:“打仗是老爺們的事兒,你趕緊的給我回去躺著!墨綠你還看個屁,快把你家姐扶回去!”
墨綠還沒答話,旁邊忽然跑來兩個軍士,吭哧吭哧地抬來一麵紅邊白底的大鼓,擺在了溫嫻身前。
徐子楨一愣,這什麼意思?
溫嫻忽然將墨綠往旁邊輕輕一推,抄起架在一旁的兩杆鼓槌,猛然間甩去身上棉袍,露出內裏一件火紅的短衫,貝齒緊咬紅唇,用足力氣朝著鼓麵槌去。
咚!
一記沉悶的鼓聲遠遠傳出,關上關下所有人全都驚詫地看著這個弱不驚風的女子,北風呼嘯殺聲震,但她的眼中卻露著無比的堅毅之色。
溫嫻大病未愈,隻這一槌就已讓她嬌喘籲籲了起來,但她一咬牙又是一記槌了上去,咚的一聲,沉悶的鼓聲重重敲擊在了徐子楨的心上,敲在了宋軍將士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