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搖頭輕歎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隻得任她去哭,他自己也經曆過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自然能明白寇姑娘此時的心情,隻有痛哭一場才會好些,若不然憋在心裏定會憋出些事情來。
李猛也是剛喪父不久,看著寇姑娘痛哭象是感同身受,抽抽噎噎的也在一旁哭了起來,柳風隨也不禁心下惻然,但還是低聲詢問了一番徐子楨。
徐子楨將進城後摸進滿hun堂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了一遍,包括一開始兩個喜婆鼓起如簧巧舌勸寇姑娘,再到自己隱匿身形殺了黃員外,最後還有將那幾個家丁一個不留,在牆上留下血書等。
柳風隨隻聽得熱血沸騰,隻恨當時不在場,當徐子楨到在牆上寫下“殺人者蘇州徐子楨”時,頓時再也按捺不住,大聲喝彩道:“好!大哥真乃快意恩仇真君子!”
李猛在一旁哭著哭著也被吸引了過來,徐子楨在他心中一直是個偶像的地位,今聽著這番事跡更是讓他由衷地佩服,更是暫時忘了悲傷,瞪著一雙圓眼認真聽著。
徐子楨無奈地笑道:“這夔州知府和黃員外沆瀣一氣,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反正已經殺了王黼的外甥,早就是個殺人犯了,這麼寫也省得他抓不到我隨便抓幾個良民抵罪,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柳風隨讚道:“大哥在那般處境還能想得如此周到,弟果然沒看錯人。”完深深一揖,正sè道,“請受弟一拜!”
徐子楨趕緊扶起,笑罵道:“咱倆還要鬧這虛的麼?”
柳風隨一笑:“那好,我就不鬧了,隻是那邊還有個不虛的,不知大哥該如何處之?”
徐子楨知道他的是寇姑娘,輕歎一聲走了過去,柔聲道:“寇姑娘,已是深夜了,不如先歇息一下,明ri將寇老先生好好安葬了吧。”
寇姑娘勉強止住悲聲,抬起淚眼看了看徐子楨,道:“一切聽憑恩公做主。”
既然徐子楨在人家屋裏留了名號,那這夔州城自然是再也回不去了,徐子楨讓李猛開路,找了個僻靜無風的山坳,點起個火堆來,四人靠在火邊胡亂湊合了一晚。
第二一早,徐子楨做主選了個山頭,沒有鐵鍁鋤頭,就用石塊竹片挖了個坑,算是將寇端入葬,柳風隨用刀劈了塊木板權作墓碑,寇姑娘親自寫上父親名諱,鄭重地立於墳前,盈盈跪倒拜了三拜,嘴裏念念有辭不知些什麼。
徐子楨也上前拜了一番,轉身道:“寇姑娘……”
寇姑娘輕聲道:“奴家閨名巧衣。”
徐子楨咳嗽一聲,重新道:“巧衣姑娘,不知你還有什麼親戚麼?要不要我送你去尋他們?”
寇巧衣搖了搖頭,神情淒婉地道:“巧衣已無親戚,如今便是孤身一人而已。”
徐子楨心中有些不忍,歎道:“那你今後怎麼辦?”
寇巧衣輕咬了一下嘴唇,忽然抬起眼看著他,神情堅定地道:“恩公若不嫌棄,巧衣今後願為奴為婢,侍奉恩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