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徐子楨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船艙裏,李猛安靜地坐在一旁,見他醒來趕緊打了盆熱水來,抱怨道:“叔,你怎麼醉成這樣?我都差點背不動你。”
徐子楨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扶著頭坐起身來,腦袋裏直如刀削斧鑿般的劇痛,忍不住哼了一聲,自嘲道:“這回可是走眼了,沒想到柳風隨一個白臉書生,比我還他媽能喝……哎對了,他怎麼樣了?”
李猛撇了撇嘴:“還能怎麼樣?跟你差不多唄,我也把他背回房去了,到這會兒沒動靜,估計還沒醒呢。”
正著,艙外傳來幾記剝啄之聲,船主在門口喚道:“徐兄弟,酒醒否?”
徐子楨隻覺得一陣不好意思,好了給人家護船的,結果喝酒喝了半,又醉倒睡了半,他趕緊起身打開了門,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心就喝成了這樣,您放心,今後再不喝酒了。”
船主姓劉,是個厚道人,他沒有責怪徐子楨什麼,隻是嗬嗬一笑:“不妨事,不妨事,今ri尚在皖南境內,這段水路並無甚麼水匪,徐兄弟便是醉倒也無礙,我來隻是想與兄弟一聲,不ri該進荊湖北路了,此段水域偶有水匪,到時怕是還得仰仗徐兄弟多費心才是。”
徐子楨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劉掌櫃您放心就是。”
劉掌櫃沒再什麼,客氣了兩聲就回了自己房,徐子楨洗漱了一番來到甲板上,剛在船舷邊伸了個懶腰,就見柳隨風搖搖晃晃麵sè蒼白的從艙裏走了出來,一見到他頓時拱手苦笑道:“徐兄果然海量,弟佩服!”
徐子楨擺手笑道:“海個屁量,我也剛醒沒多久,話今後可不能再這麼喝了,我怎麼都覺得咱們這是打算同歸於盡哪?”罷與柳風隨相視大笑。
兩人都是率直坦誠的ing子,再加上一同大醉了這麼一回,盡管隻相識不到一時間,卻已如舊友故交般熱絡了起來,sè漸黑,這雨最終還是落了下來,兩人各自回到了艙內,乖乖地過了一夜。
一路上徐子楨果然沒再喝酒,連柳風隨也象是喝傷了,提都沒再提,兩人隻是閑時架個紅泥火爐煨一壺熱水泡一盞茶,談地倒也甚為愜意。
就這麼平淡無奇的行了一路,第三ri上午,船過了皖南地界進入了荊湖北路,徐子楨打起jing神來,和李猛一直守在甲板上,以防水匪出沒,隻是江上始終一片平靜,船來船往各無所犯。
黃昏將至,徐子楨忽然發現江麵上船隻越來越多,往來穿梭熱鬧之極,一問之下才知道,前方不遠處便是江陵府地界。
徐子楨倒是知道這地方,江陵又稱荊州,地處長江中遊,南臨長江北依漢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粵,古稱七省通衢,屬於曆史上有名的東南重鎮,三國裏頭劉備一借不還的就是這地方。
他正好奇地往前張望,劉掌櫃卻讓船緩了下來,泊在了江陵碼頭,他的船不是太大,因此在載了眾多貨物之後帶不了太多清水糧食,江陵府極為繁榮,正適合他中途補給。
船泊下之後劉掌櫃帶著人上岸采購,徐子楨見時間尚多,就與李猛約了柳風隨一同下船到碼頭上逛逛,權當接點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