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微張著櫻桃口,眼神中閃著不可思議的光芒,她不是尋常青樓女子,對徐子楨的穿著打扮其實並沒有輕視之意,隻是徐子楨開口就是大白話,完全不象是個讀書人的樣子,但現在這首詞卻讓她震撼得難以自拔。
顧仲塵受的打擊比她更重,他心裏也早就擬好了一首蝶戀花,就等著徐子楨出醜,然後悠然奉上自己的大作,一來不動聲sè地出了這口氣,二來也能有個明顯的對比,好讓自己出個風頭以搏美人青睞。
可現在的結果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對比是有,但落在下風的卻是自己,因為他已經很清楚地分辨了出來,自己準備好的詞完全不能和徐子楨這首相比。
整個大廳內隻有少數幾人能保持冷靜,比如同行的段琛和錢同致,還有張令三人組,他們都曾在廟會上見識過徐子楨的文才,所不同的是現在段琛和錢同致在拚命鼓著掌,張令等三人則是黑著臉。
二樓包廂內,七哥一臉訝異道:“此人開口粗鄙如市井,這首詞卻是極妙,難怪你有意思。”
那ri在廟會上徐子楨吟詩賦詞驚顧易的事情錢同致曾告訴過溫承言,而溫承言又曾告訴過容惜,所以容惜並沒有太吃驚,隻是現在依然被這首豪情與柔情並存的詞深深打動了,眼神怔怔地看著角落裏的徐子楨,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徐子楨肚子裏暗笑,就算你顧仲塵號稱什麼第一才子,可跟人家清朝大才子納蘭容若一比什麼都不是,這首蝶戀花出塞可是納蘭詞中他最喜歡的一首,在和平年代都能讓人熱血沸騰,更不用在這年頭了。
琉璃愣了半晌,忽然深深一拜,檀口輕啟:“公子大才,琉璃拜服!”
顧仲塵也總算回過了神,深吸了一口氣長長一揖道:“仲塵甘拜下風!”
大廳內又是一陣sā動,江南第一才子居然服軟了,徐子楨也頗有些意外,隻是接下來顧仲塵卻微微一笑又道:“方才兄台曾對琉璃姑娘的琴藝評之為‘還不錯’三字,想必兄台於此道更為jing通,仲塵厚顏,願乞一聞。”
媽的,你子有完沒完?徐子楨哭笑不得,看來這古代的才子名氣越大越不能得罪,要不然真得煩死。
他臉上不動聲sè,但在琉璃眼裏看來卻是默認了,她jing通曲藝,特別是對樂曲方麵有著極大的癖好,一旦見到有此中高手便忍不住要請教一番,現在聽顧仲塵這麼一更是心癢,忍不住也道:“琉璃也請公子不吝賜教。”
徐子楨心裏暗恨,他今來的主要目的不是泡妞,而是要和妞推銷他的睫毛膏,現在這麼一搞倒是越來越複雜了。
包廂內容惜忽然有些幸災樂禍,抿嘴笑道:“琉璃的琴藝連我都自愧不如,看來這顧仲塵怕是將中他的軟肋了。”
段琛和錢同致的臉sè不大好看,他們是一起來的,看著徐子楨被人逼成這樣,他們也暗自著急,可是出乎他們意料,徐子楨竟然一口應了下來。
“賜教可不敢,我就當專為琉璃姑娘奏一曲吧。”著對琉璃笑了笑,“我這人愛交朋友,特別是女朋友。”
琉璃抿嘴輕笑,眼波流轉間讓在場幾乎所有男人都直了眼,素手輕揚指向琴台:“公子請。”
“啊?”徐子楨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我可沒要彈琴。”
琉璃不解地看著他,旁邊張令忍不住大聲嘲笑道:“閣下莫非想耍賴?”
“耍你妹!”徐子楨一點不給他麵子,回頭對琉璃笑道,“撫琴需得心境平和,可是琉璃姑娘就在眼前,我怎麼都靜不下來,所以我隻能換個玩意兒彈彈。”
琉璃聽出他話裏的調笑之意,雙頰又是微微一紅:“但不知公子擅長何種樂器?”
“嘁!”徐子楨雙手背負傲然挺立道,“隻要是此間有的,就沒我不會的。”
這話一出全場頓時嘩然,這口氣好大,就連顧仲塵和包廂內的容惜也都驚呆了,莫非真的看他了?
隻是徐子楨接著翻了個白眼,又道:“可我憑什麼彈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