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聽慣了激昂奔放的搖滾和勁爆的電子樂,對這種單調的曲樂組合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看著身邊那些人如癡如醉的表情,不禁暗自發笑。
又是叮咚一聲,琴音漸漸遠去,似是佳人杳杳,這時那道紅sè幔簾緩緩卷起,露出其後的一架古琴,及端坐琴後的一個極致曼妙的身影,正是紅袖招的花魁——琉璃。
琉璃一曲終了,盈盈起身,離座轉到琴案前,一張堪稱國sè香的俏臉便顯露在眾人眼中,眉似柳葉,臉如桃花,纖腰嫋娜,檀口輕盈,雖隻是穿著一件尋常白衣,卻依然蓋不住那一身的嫵媚之sè。
徐子楨隻覺得心頭一跳,妖jing!絕世的妖jing!
這張臉絕對屬於傾國之sè,那些一直覺得別人在吹牛的人這時也終於承認了,琉璃果然有這擺譜的資格,不少人已經在找老鴇和龜奴詢問著和琉璃獨處要多少錢,但顯然沒有了下文,他們的答案都是一致的——琉璃姑娘選客有她的規矩,任你錢再多也沒用。
整個大廳裏最冷靜的隻怕要數這個最象窮鬼的徐子楨了,但就連他也不免有些口幹舌燥想入非非,其他人臉上都是激動萬分的樣子,連一向沉穩的段琛竟然也不例外,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那把折扇一會兒打開一會兒合攏,顯然心境已亂。
琉璃朝著眾人微微一福,唇邊帶笑,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嬌媚,不出的動人,輕啟纓唇嬌聲道:“各位公子,琉璃此廂有禮了。”
這一下大廳內沸騰了,隻是每個人都象很有素質似的,並沒有擠上前去,而是一個個站起身自報家門,以期博得美人一顧。
“生張令,見過琉璃姑娘。”
一個斯文的聲音率先響起,徐子楨還在發著呆,忽然醒了過來,嘿,跑這裏還碰得到熟人,這不是壓海棠那位的龜兒子麼?
果然,在大廳某一處站起一個書生來,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兩人,一胖一矮,正是徐子楨在虎丘廟會上碰見的那張令三人組。
琉璃盈盈一笑:“張公子,久違了。”
張令的眼裏發著光,卻強裝著一副淡然模樣,微笑道:“琉璃姑娘,不知今ri生可有幸聞得姑娘的茶香麼?”
琉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眾人見她沒吭聲,趕緊插嘴搗亂。
“生鬆江王大。”
“生錫山範根。”
“生……”
徐子楨沒有去湊這個熱鬧,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見琉璃的,而且是單獨聊的那種,因為他得把睫毛膏推銷出去,這是他的計劃之一,隻是怎麼才能在這百十來頭sè狼中脫穎而出呢?
大廳內一片熱鬧,而在二樓某間包廂內卻是安靜異常,兩名華服青年端坐窗邊,樓下的一切舉動全在他二人視線中,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青年笑著搖頭道:“人江南才子多風流,此言果然不虛。”
另一個青年長相俊美異常,一雙眼睛亮如晨星靈動無比,淡淡一笑道:“風流則風流矣,卻不見得是才子,真才可未必會來這種地方。” 如果徐子楨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個絕sè俏公子不是容惜麼?
正著,隻聽大廳裏一個清朗的聲音越眾而出:“生顧仲塵,見過琉璃姑娘。”
話音剛落,一個相貌俊俏的書生站起了身,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在這大廳之中鶴立雞群,算是個上等帥哥了。
他這一出現,頓時引來大廳中又一波sā亂,各種各樣的眼神從各桌上集中到了那書生身上。
徐子楨低聲問錢同致:“這貨誰啊?好象挺有名的樣子。”
錢同致歪過頭瞥了他一眼,一副你孤陋寡聞的模樣:“顧公子是咱們江南出名的才子,三歲識文五歲成詩,七歲已能……”
“打住打住,我就問你他是誰而已,他幾歲會做詩關我鳥事?”
“哦,他是顧易的孫子,人稱江南第一才子。”
顧易的孫子?徐子楨愣了一下,這顧老頭看著一副老古板的樣子,沒想到他孫子倒也好這一口,大晚上不讀書跑這青樓來瞎廝混。
琉璃難得地朝著顧仲塵福了一禮,嬌聲道:“久聞公子之名,今ri一見果然人中龍鳳,還望公子不吝賜教,指點琉璃一二。”
顧仲塵彬彬有禮地還了一揖,微笑道:“姑娘之音,輔以大師佳作,可謂絕配,仲塵今ri得聞已屬有幸,又豈敢指點。”
徐子楨暗罵:我靠,還挺會拍馬屁,這白臉是打算搶今的頭籌吧?不行,不能讓他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