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認為徐子楨是個有野心的人,當年逃離大宋隻是逼不得已,如果給他一個機會,或者說有足夠的誘惑力,徐子楨一定會答應與他攜手角逐天下。
而現在他在考慮的不是怎麼回去救赤奴兒和補托,而是在思考,徐子楨這次回來的原因是什麼,他出現在興元府又是什麼原因,兀術的第一反應就是趙構給出了足夠多的好處,而在他概念裏,徐子楨並不是什麼鐵了心忠於大宋的人,雖然三年前徐子楨沒答應自己的拉攏,但是兀術一直在反省,或許是自己當初的手段用得不對而已,隻要這次能再見徐子楨,自己再誠心拉攏,給出足夠的好處,他一定會答應的。
隻是兀術不知道,徐子楨的確不是徹底忠於大宋,也沒什麼民族歧視,但也不是他兀術能拉攏的,作為八百年後的新人類,他最為抵觸和反感的就是侵略,兀術自以為是這天下最了解徐子楨的人,可惜,如果徐子楨知道他是這麼想的話,一定會送他四個字——自作多情。
忽列兒站在旁邊默不作聲,可是兀術一直沒給他回應,片刻後他終於忍不住問道:“殿下,褒城關之圍如何救之?”
兀術停下腳步,象是做出了決定:“不用救了,赤奴兒死就死了吧,到今日這地步用不用他已無所謂了,徐子楨無非是殺了他,但那八萬大軍他還沒全吞下的本事。”
當初赤奴兒逃至他那裏,兀術本不想收留他,但是卻想到了他那個親生父親完顏荊,畢竟裝瘋賣傻那麼多年最後一舉翻身,暗地裏不知在朝中布了多少眼線和心腹,完顏荊是死了,可那些眼線和心腹還在赤奴兒掌握中,於是他留了赤奴兒,為的是將來返回朝中能有一股暗中的力量,不過現在……無所謂了。
“是。”忽列兒應了一聲不再說話,兀術的意思他能懂,徐子楨是剛到興元府,而那裏的守將是劉光世,關於大宋的高等官員之間的關係他們都很清楚,劉光世和徐子楨並不熟悉,而且憑他的為人處事肯定和徐子楨不會處得多愉快,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會合作得多好,興元府據說有兩萬人馬,徐子楨應該沒那能耐指揮得動。
兀術張了張嘴似乎又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停了下來,然後一咬牙,說道:“吩咐下去,立即動身,前往京兆府。”
忽列兒一怔:“那這裏……”
“管不了那麼多了!”兀術說完徑直出了門,留下目瞪口呆的忽列兒。
……
一輪明月當空,秋風習習,空氣中透著股涼爽清新的味道,但是補托的心裏卻是隻有焦躁。
褒城關就在前方不遠處,可是從這裏看去卻看不到一點開戰中的動靜,沒有火光,沒有廝殺聲,一切都平靜得就象是什麼都沒發生。
赤奴兒完了!
補托不用看都能確定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