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術沒再說話,似乎在考慮著,片刻後說道:“本帥正欲攻下川地,應天府暫時還不會去。”
苗傅道:“我能等。”說到這裏頓了頓後又補了句,“川地我也有密友。”
兀術又笑了,他聽懂了苗傅的話中意思,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苗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了,先去歇著吧。”
苗傅這次卻是啪的行了個軍禮,轉身出門而去,自有門外護衛領他下去。
忽列兒趕緊湊上來:“大帥真要收他?”
兀術笑了笑:“他能助我攻下川地,將來又能領我入應天捉趙構,為何不收?”
忽列兒問:“大帥信他?”
兀術點點頭:“信不信的暫且不說,但他這事我聽說過,隻是近日無暇管這閑事,沒細聽罷了。”
說到這裏他就打住了,忽列兒立時會意,說道:“屬下這就去天羅問個仔細。”
兀術對他的機靈很是滿意,揮手道:“去吧。”
當天晚上,一份關於苗劉兵變的情況就擺在了兀術案頭,其中詳細紀錄了苗傅劉正彥因為趙構崇信宦官不勤於朝政而發動兵變,挾持了太子逼得趙構落荒逃出應天府,結果太子年幼生生嚇死,後來徐子楨不知道怎麼出現了,又不知道怎麼輕鬆捉拿了苗劉二人。
本來二人都該當滿門抄斬,但劉正彥尚有一子在外,因此暫且收監,而苗傅則尋了個機會竟然逃了出來,趙構震怒之下直接將他苗家上下數十口人都直接斬了,隻有苗傅孤身一人逃了。
這份東西現在就擺在兀術的書桌上,忽列兒在桌邊補充道:“苗傅全家是在菜市砍腦袋的,這事假不了,而且屬下還聽說了一件事,這苗傅素來與徐子楨不對付,早在數年前就曾與徐子楨有過多次針鋒相對。”
兀術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一言不發,忽列兒說完這幾句話後就站在一旁不再多話,沉悶過了片刻後,兀術開口了:“先把他收著,不忙,且讓人暗中盯著他。”
忽列兒一點都不奇怪主子會這麼說,因為他就是這麼個謹慎的人,哪怕表麵看來這個苗傅就是為了要報仇才投靠了這裏,他也不會輕易答應,於是應道:“是。”
兀術又敲了敲桌子,說道:“拜蓋圖打褒城關打了這麼幾天也沒打動,既然如此便按原定的來,再傳信給蕭仕,讓他們把徐子楨暗中藏著的人馬都給我引出來。”
忽列兒瞬間激動起來,這個日子他已經等了很久,拜蓋圖和蕭仕詐敗引蛇出洞,然後他們大軍埋伏在暗處來個全殲,這個畫麵他都已經幻想了不知多少次,今天終於要執行了。
“是!”他大聲地應了一下,轉身剛要走,兀術卻又開口了。
“傳令下去,兒郎們可以去活動活動筋骨了,能搶的搶,能殺的殺……我知道徐子楨暗中找來了遼夏吐蕃誅國來援手,隻等著我冒進,嗬,我倒要看看,徐子楨的心腸是否比從前硬,能不能忍得住,若是不能,就不知道是誰給誰設伏了。”兀術冷冷一笑,忽列兒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