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7天,向遺體告別的活動始終沒有停息。短短的7天時間,前往聖多默教堂吊唁特裏薩姆姆的人就多達100多萬。其中不乏政界顯要、商界巨子和各界名流,但更多的還是有著不同信仰的平民百姓——其中有印度教徒、天主教徒、伊斯蘭教徒、基督教徒、佛教徒。盡管各自的宗教信仰不同,但就在這一刻,每個人都摒除了彼此間的差異,懷著同樣的敬仰,以及同樣的哀痛和思念,來到了姆姆的靈前。我想,假如姆姆能夠看到這一切,她一定會深感安慰的。
就在這難忘的幾天時間裏,仁愛傳教修女會的200多名修女日夜守護在姆姆身旁,她們一直唱誦著姆姆生前最喜愛的聖歌。歌唱代替了眼淚。顯然,在這個時候哭泣是不適宜的。眼淚隻能說明你隻想到了自己的失去,而沒有意識到姆姆已經抵達那個她渴望的終點,她已經抵達天國,與上帝在一起了。
分布在世界各地的600多個仁愛傳教會的分會裏,也擠滿了前來吊唁的民眾。同時,全世界各地的其他教堂也都在為姆姆獻上了追思彌撒,幾乎所有國家的首腦和政要都發來唁電,用不同的語言表達了他們對這個仁愛天使一致的哀悼和崇敬。其中就包括聯合國秘書長安南、美國前總統裏根夫婦、克林頓夫婦、法國總統希拉克、英國首相布萊爾、柬埔寨國王諾羅敦·西哈努克等。
9月13日上午,特裏薩姆姆的靈柩從聖多默教堂移往溫塔基體育館,印度政府要在那裏為姆姆舉行盛大的追思彌撒和安葬典禮。
13日清晨,居住在街道兩邊的居民一大早便起來了,把街道衝洗得幹幹淨淨了。他們完全是自發地,沒有人要求他們這麼做。明顯,他們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恭送姆姆。
從教堂到體育館大概有七八公裏的路程。10點30分,8名盛裝的印度軍人肩負著姆姆的靈柩在儀仗隊的護送下緩緩地走出了教堂。在前麵引路的是3位身穿宗教禮服的英俊男孩,他們高舉著十字架和蠟燭。飾有金色十字架的水晶靈柩被安放在一座撒滿白蓮花的特製炮架上。姆姆還是穿著那件樸素的滾著藍邊的白色紗麗,隻是胸前蓋上了一麵印度國旗。
印度政府不僅派出了最莊嚴的儀仗隊護送靈柩,還派出了英武整齊的三軍士兵沿途守護。而跟隨在靈柩後麵的則是數以百萬的印度平民,以及特裏薩姆姆的家人,也就是那些窮人中的窮人:乞丐孤兒,麻風病人被拋棄的人,殘障者和無家可歸的人。在送葬的隊伍裏,他們作為姆姆的家人跟仁愛傳教會的修女修士們走在一起。參加姆姆葬禮的除了印度總統和總理外還有來自20多個國家的四百多位政界顯要,其中包括3位女王和3位總統。教皇約翰·保羅二世則派出了由國務卿索達諾樞機、駐印大使喬治·祖爾總主教等數人組成的一個龐大代表團。
全世界的所有媒體被這個盛大的典禮驚動了。從世界各地趕來報道葬禮的新聞記者完全無法統計,隻是直播葬禮的電視台就有數十家。
在印度的近現代史上,這樣的葬禮盛況,可能隻有兩個人可以與之相比:一個是聖雄甘地,另一個則是被印度人稱為國父的尼赫魯總理。
印度總統納拉亞南代表“失去了母親的人民”向姆姆表示深切的哀思,稱讚她是“世間難得的慈悲天使”。印度總理古拉查爾則說,他謹代表痛失一個仁者的國家,向特裏薩姆姆致敬。他說特裏薩姆姆是光明與希望的象征,是她擦幹了千千萬萬受苦受難者的眼淚,她偉大的一生給印度帶來了舉世矚目的榮譽。
葬禮舉行的那天是印度的國難日,印度全國都為特裏薩修女降半旗致哀。美國參議院投票決定將那一天定為美國紀念日。特裏薩修女的靈柩覆蓋著印度國旗,被儀仗隊抬到曾運送過聖雄甘地和尼赫魯靈柩的靈車上。葬禮彌撒是在納塔吉體育館舉行的,聚集來的人群把路障都擠翻了。
祭壇上的十字架旁寫的是聖言“我渴了,你給我喝”,祭壇上燃燒著的蠟燭上刻有“給我們親愛的媽媽”的字樣。
主領彌撒的神父是教皇派來的,代表尊敬的紅衣主教蘇達諾。有6位紅衣主教和幾位大主教、主教參加了葬禮彌撒。特裏薩修女終生致力服務的窮人也有代表榮幸地參與了葬禮彌撒。他們都是天主的子民,是對一個瘦弱的修女的愛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葬禮彌撒是以印度詩人泰戈爾詩句開始的:“讓我們的生命聖潔些;用火花觸摸它們。”教皇在吊唁電中提醒到場的所有入——無論等級、宗教信仰和國籍,特裏薩修女是信徒的榜樣,她堅信窮人最需要的是愛。
長達三四個小時的彌撒結束後,特裏薩修女被安葬在仁愛傳教會修道院為她特別準備的一塊墓地裏。最後的儀式是仁愛傳教會主持的,在特裏薩修女的遺體入葬時,列兵們鳴槍致敬。
墓地至今尚在,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鐫刻著特裏薩修女對世人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