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鵬!”
隨著一聲柔和中帶著濃重憂慮的聲音,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長發披肩,皮膚白皙,帶著一副黑色無框眼鏡,穿著一身潔白的醫生白褂的俏麗女子從化驗室裏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師姐——”
正坐在化驗室外麵的一排淺綠色長椅上,低頭不知道思索著什麼的年輕人聽到這個女醫生的焦急聲音微微向著來人看了一眼,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瞬間便露出了一絲紅暈,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連忙站起身子迎了上去。
女子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這個年輕人的臉龐,微微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欲言又止,但是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我說的對吧,又惡化了?沒得治了……”
年輕人見到被其稱呼為師姐的女醫生這副模樣,也沒有去接過她手中緊緊捏著的那張檢測單,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臉上的那副淡然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嘴裏說著自己身上的那個幾乎可以令所有人談虎色變的絕症,就好像在說著像是頭疼感冒這樣的小病。
“我這病,是家裏人遺傳的,我太爺,我爺爺,我父親都是這樣,我當然也不會例外,隻是我的病發的有點早了而已。”
“那……”女醫生咬了咬嘴唇,將嘴裏的話又吞回到了肚子裏,蒼白色的臉上強行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我爸讓你今晚上去我家,他有點事要跟你商量……”
“哦。”
年輕人還不等女醫生說完便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點頭說道,“師傅找我?又是師叔讓我去他那裏的事?我這個病我自己清楚,雖然國外的醫療水平高一點,但沒用的……對了,師姐,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先走了。”說完,年輕人便向著樓梯拐角的地方走去。
女醫生看著年輕人的背影逐漸消失,歎了口氣,眼眶慢慢的濕潤了起來。
年輕人叫做嶽鵬,今年二十二歲,高考落榜,下了學後學了個駕照,買了輛二手車跑起了黑出租的生意,收入算是不錯,每月至少有著四五千大洋。而嶽鵬的師傅,是安市有名的拳術大師,不但精善形意拳,而且在八極拳上的造詣也相當高,用一句宗師來稱呼,都不為過。
“喂?”
剛出了醫院的大門,皮膚呈現著一種病態的蒼白的嶽鵬從懷裏掏出一部過時的諾基亞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著的十幾個未接,而且還來自同一人,麵色不由得微微一變,連忙向這個號碼回撥了過去。
“鵬哥!不好了,小天在學校裏被人打了,左手臂骨折,已經送醫院了!”電話剛剛接通,便從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陣急躁的聲音。
“什麼!”
嶽鵬聽了勃然變色,蒼白色的臉頰上突然湧出了一抹並不協調的殷紅,沒有拿手機的那隻手掌猛的攥成了拳頭,發出了一陣哢吧哢吧的脆響。
“你在哪?”嶽鵬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我在市中心醫院,小天剛進手術室……我打聽的是打傷小天的人是城建局張木年那混蛋的兒子,叫張偉……”
“知道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等我三分鍾,馬上到!”
掛上電話,嶽鵬吸了口氣平複了下此時的心情,眉心不斷的跳動,腦袋似乎是有了一種臌脹的感覺。
被人打傷的是嶽鵬救命恩人的兒子,名字叫孫天,正在安市一種讀高二。在幾年前,嶽鵬剛剛出來跑黑車的時候,因為搶客的原因經常跟人打架,就是孫天的父親,給嶽鵬擋過一刀,後來也是因為他們這幫開黑車兄弟的事小天的父親被判了二十年,也正因為此,嶽鵬待孫天就如同自己的親弟弟,甚至比親弟弟還親。
嶽鵬轉身重新走進醫院,大步流星的向著急診樓的方向趕去。
趕到急診樓的時候,嶽鵬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憋在樓外抽悶煙的四五個五大三粗的大漢,這些人都是跟嶽鵬差不多,靠黑車生活的,以前也都受過孫天父親的恩惠。
“鵬哥!小天在手術室,苗苗跟顏奶奶守在那,我們幾個煙癮犯了就出來抽根煙。”其中一人見到嶽鵬趕來,連忙向著嶽鵬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