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季康成的再三催問,加上周末,許朝明終於擠出來個三天的小長假。
季康成要出去玩兒!
臨走的前一晚上,許朝明扶著行李箱的蓋子再一次問:“能不能帶季一諾?”
季康成拿光腳丫子踹他:“老許你能不能有點情調有點出息?帶季一諾那還是咱倆的旅行嗎?光看熊孩子都煩透了!”
兩個人的旅行啊!許朝明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想,季老板抱著自己的衣服塞進行李箱,順帶著塞了一把套進來。
許朝明:……
等季康成去洗澡了,許朝明才從自己那邊床頭櫃的底層找出個小盒子來,裝到行李箱最底層的拉鏈下麵。
這是最保險的地方了,季康成肯定懶得翻行李箱。
自駕遊,往鄰省去,第一站去瀑布,遇上豐水期,滾滾的浪頭千軍萬馬似的奔湧過來,跌下懸崖,聲響震耳欲聾,水珠往人身上撲濺,逼得人呼吸不暢,但卻十分盡興。
他們也不能免俗的拍照,不趕行程,逗留到很晚,人煙稀少了,在圍起來的觀景區裏倚著欄杆望前麵的自然奇觀,聊起電影,說起一對戀人尋找的伊瓜蘇大瀑布,和那句“不如我們從頭來過”,直到天色擦黑。
回去後還覺得耳邊是轟轟的瀑布聲,四周纏繞著氤氳的水汽似的揮散不開,夾雜著因為說到電影而來的一點惆悵,因此格外纏綿,在異地他鄉,陌生的床鋪上。
第二站奔古城,路途近,消消停停趕到,但古城需要文化底蘊,他倆相互裝逼相互講解,實在不知道的,蹲在景區等別的旅遊團經過,蹭人家的講解,十分土鱉,但又很有趣。
逛累了,要找住宿,季康成總說不急不急,大不了睡車裏,拉著許朝明蹲在城牆上,等著天黑,看古城的燈火一聲令下似的,在某一個時刻一起亮起來,人工的巧做也別有風味。
怎能不逛酒吧?兩個人坐在燈光搖曳的清吧裏,聽駐唱的歌手一首一首唱老歌,唱到《喜歡你》,跟著和起來——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麵容,挽手說夢話……
因為汾酒有名,兩人轉到小店裏買了一小攤子古色古香的竹葉青,抱著酒壇子,踩著一地的月光燈影,一直走到較偏的地段,人聲樂聲都漸遠了,五光十色的燈火也遠了,隻有路燈昏黃而溫暖的光芒,隻有兩人腳步聲,就在此時,季康成忽然停住了,拉著許朝明的手,直到兩人麵對麵,他笑起來,輕輕地叫:“許朝明!”
明明沒喝什麼酒呀,怎麼一聽這聲音,就似要醉了!
季康成黏上來,胳膊摟上許朝明的脖子,兩個人湊得極近,呼吸相聞地,季康成才說:“許朝明,我愛你,你愛我嗎?”
不能自己,回答裏已帶了急促的呼吸:“愛,季康成,我愛你,很愛你!”話音方落,嘩地一聲,四周驟然亮了起來。
許朝明驚詫地回頭,路邊翠竹和泡桐隱掩之下,原來藏著一家門店,門廊古色古香,彩燈也是複古的樣子,將它裝飾地如夢似幻,像步入聊齋的世界。
季康成拉著許朝明的手,步下路邊的石階,來到這門店跟前,他好奇似的,伸手拉了屋簷下拽著一隻青綠色小鍾的拉繩,一串清脆的鈴聲飄蕩開去,隨之而來的,麵前的門緩緩開了。
許朝明隻猜得到浮出水麵的那冰山一角,隱在水麵下的巨大冰山使他緊張,興奮,不知所措,渾身似乎都輕顫起來,捏著季康成的手十分用力。
季康成卻推開了半掩著的門,拉他走進去。
一腳踏進門,屋裏的燈光才亮起來,一瞬的空茫之後,許朝明才看麵前是一條長長的紅毯,兩遍擺著玫瑰,燈柱在玫瑰花叢中擠出來,燈光照亮花瓣上的水珠,晶瑩剔透,頭頂是一盞一盞五光十色的吊燈,如夢似幻。
許朝明看向季康成,季康成也正看著他,他的笑比這一屋子的燈光都亮,問他:“許朝明,敢走嗎?”
攜手步上紅毯,不知遙控的機關在哪裏,音樂響了起來,是他們剛才唱過的歌,隻有副歌部分,一遍一遍吟唱:“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這紅毯一直延伸,他們循著紅毯往前走,剛拐過一角,砰地一聲,兩桶彩帶同時噴了出來,飄灑到空中的彩帶悠悠地,又落到他們身上,道旁的人鼓起掌來,都是熟悉的麵孔——熊二爺帶著熊大哥,趙鎮長帶著康琴,許朝明幾個關係好的戰友,還有季康成新近得來的兩個異姓兄弟孟思卿和孟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