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亡命 一(2 / 2)

暗中潛伏的人影紛紛襲動,寧以翔長劍呼嘯作響,在看到萱籬出招之際,微微詫異於萱籬的真是身份:一簪穿人,那是江湖金簪女俠的特技,沒想到萱籬看起來弱不禁風地模樣,身上竟然有如此秘密!紫茗身邊已經聚齊了風行者、第一殺手、金簪俠女等江湖赫赫有名的俠士豪雄,如此多的非凡之人圍繞著她一個女流之輩,會產生怎樣的江湖佚事?真是令人期待!

寧以翔也不愧他劍中大俠的稱號,長劍謔謔,一劍便是一顆人頭,寒光凜冽的長劍上血跡斑斑,經他微微垂下,劃過一道搖曳的血跡,在劍端化作鉑鉑的血珠子,散射著令人膽寒的幽光!

那些黑衣人見他步步逼近,都不自覺地顫抖著,卻沒有人退卻。由此可見,這幫殺手,絕對不是尋常的組織。

詩羽何其聰慧,見狀,忙調動禦林軍道:“今日法場有黑衣人截囚,爾等速速調兵前來鎮壓!”

判官自然巴不得出事,便能脫得了幹係,便急匆匆地對靜靜站立的士兵喊道:“你們楞著做什麼,快些去通報禦林軍統領調兵將這群反賊鎮壓下去!”

那些士兵麵麵相覷,恭敬地應了一聲便匆匆地跑了開。

詩羽皺了皺眉,暗中揚起手中備好的迷煙,如蘭似麝的芳香沁人心脾,他四周圍起來的不知是皇宮中誰人眼線的判官衛兵通通昏昏欲睡,半響便癱軟在了地上。

而他借機揚起了手中的紫茗設計的所謂煙霧彈,拋向了激戰的雙方,自己卻是眼眸一番,昏倒在了桌上。

法神教眾人見到了信號,在煙霧溟蒙之中現身,對著李遠小聲道:“是我,大俠,皇妃無礙,我們先逃了去,從長計議。”

李遠緊緊地抓住了於雪,對萱籬等人道:“撤!我們回去再說。”說罷,便緊緊地抓住了於雪,謹慎地跟在那人身後,撤離了現場。

而那黑衣戴著眼罩的男子也沉聲道:“目標錯誤,撤!”

說罷,他也摔著傷痕累累的黑衣人撤了走……

一場劫獄的戲劇性混戰,終於宣告終止!

禦書房,朝逸軒心情不知為何,煩悶異常,他的龍案前,堆滿了奏章,明皇色地底紙,耀的他心煩。

他握緊了筆端,下筆落字,竟然又是紫茗二字。

他憤恨地推開奏章,眸色陰沉道:“紫茗,你就連死,也不肯讓朕安生嗎?”可是忽然之間,說到死字的朝逸軒心猛地抽搐起來,握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他索性放下筆,站了起來,明黃的龍袍襯出他高傲尊貴的身份,卻是抹不去他眉間煩悶的憂愁。

一襲紫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飄蕩在他的眼前,嗚咽著訴說著什麼……

忽然之間,他猛地坐下,抽出一張禦紙,提起筆,抖動著雙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恐,落筆如龍蛇,再重重地蓋下禦璽,喚進了內侍,故作平靜道:“去法場將朕的旨意宣讀,若是那個賤人沒死的話!”

那內侍不敢怠慢,匆匆叩首,疑惑著退了下去。隻是內侍心中疑惑:午時三刻已過,陛下這是何意?

朝逸軒在殿內焦急地踱步,他並不是不想親自去看看那個女人是如何死去的,隻是他心中害怕,是害怕看到她想起死去的靈兒吧!

那個女人,為何總是要裝出一副令他沉淪的模樣,她的堅強,她的一顰一笑,都是裝的,即使她懷上了他的子嗣,那又如何?她難道不能利用小孩來利用他嗎?無憑無據,他怎麼就信了她的鬼話連篇呢?

她可以不愛他,可以利用他的感情,但是她欺騙他就是錯誤,她難道不知道他朝逸軒寧願負盡天下人,也不會容忍任何人欺騙背叛他嗎?

想著,朝逸軒忽然後悔起自己的那封聖旨了,他重重地拍了拍額頭,搖頭道:“我怎的會變得如此善心的?當初殺伐果決,殘暴冷酷的朝逸軒還是我嗎?”

他煩悶極了,獨自踱步,看著昏暗的天,苦笑道:“我自以為權掌天下,讓一個人愛上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為何……我逆轉天下,卻逆不了這小小乾坤?”

悵然間,天地失色,伊人命懸一線,即便是九五之尊,又能奈何?

神的使者,也有愛恨情仇,他不過是恐懼,被背叛的滋味!

筱涵攥緊了衣袖,雙手鑲嵌進了殿外的紅梅樹裏,眉目之間滿是不忍,哀歎一聲,她將自己裹在暗紅色的披風裏,消失在豔紅搖曳的梅花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