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推開機關,踏足走了進去。
隻見四周被夜明珠照的一片通明,簡單卻大氣的裝束將這條羊腸地道點綴的品味非凡,她順著小道,詫異地看著四周封鎖緊閉的小屋,好奇這裏究竟是藏了何物。
一路向前,她謹慎地聽著四麵八方的響動,卻在一處算是寬大的房間,聽到一聲不堪入耳的呻 吟。
著男子像極了朝逸軒,但是她確定不是他,女子毫無疑問便是青語,她雙手被束縛在鐵鏈裏,自然不易逃脫。
筱涵心中疑惑,卻毀去了自己來時的證據,嘴角勾起,她倒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浣衣局,青磚綠瓦之中,丹碧靜靜地搗弄著手底下的衣物,這些日子的折磨,並沒有憔悴她的容顏,反而愈顯得標誌可人。
一襲白衣翩躚而至,清淡素雅,不施粉黛而容顏傾國,淡雅若空穀幽蘭的女子提了飯盒過來,笑道:“丹碧,我來了。”
丹碧隻是抬頭,淡淡地看著她,道:“丹碧怎得能勞煩林姐姐每日過來呢,這若是讓姑姑發現了,定然又要責難姐姐了。”
這空穀幽蘭一般的女子正是林莫愁,她含笑,道:“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功夫,你還不知道嗎,我可是不會在嘴皮上吃什麼虧得。”
丹碧正欲說什麼,卻被她堵住,打開了盒飯,道:“這天氣將要寒了起來,你這身子單薄,用些熱水好些。”
說著,她將盒內的熱壺遞給她,再將暖爐遞過去,道:“先暖暖手吧。”
丹碧心下感動,抬頭問道:“林姐姐為何要對丹碧這麼好?”她從小便被教育的重心機,被灌輸了皇宮之中毫無人情可言,每個人都是笑裏藏刀,背後盡是放著暗箭,若要生存,必然先要學會見風使舵,學會放這暗箭。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紫茗如此待她,令她有些心慌,她害怕自己真的陷進去。這友情,又何嚐不是她所渴望的,在宮闈深處,寂寞如單,能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待你的朋友是何其的稀少,她想要去珍惜,但是奈何身不由己,隻能一次次的傷害她。
當她真正要徹底改變的時候,想要接受這份友情的時候,她卻回頭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做主。她隻是別人的一顆棋子,一個傀儡罷了!能有什麼資格得到友情?
而林莫愁,帶給她的是另外一種感覺,她才貌雙全,完全可以憑借家世享盡人世榮華,但是卻奈何命運弄人,她流落深宮,得不到帝王恩寵,甚至連個昭儀、才人都不是,隻能暗歎容顏老死宮中吧!
可悲!可歎!這深宮後院果真不是常人可以待的地方,任你容顏絕世,在這裏都注定了要化為一丕黃土,歸宿進那六宮枯井之中……
或許是因為同情,或許是因為信任,丹碧對她倒也沒有多大的防線。
這時,粉衫宮女匆匆忙忙地撞進了丹碧的院子,急道:“哎呀,丹碧姐姐你怎麼還在這裏,還有林姐姐,快走,太後近身姑娘青鳥姑娘親自過來咱們浣衣局,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你們快些過去,說不定是太後要赦免丹碧姑娘的罪呢!”
丹碧聽罷,皺了皺眉頭,道:“太後斷然不會原諒我犯下的罪,這次恐怕是另有要事。”
林莫愁含笑,道:“那我們且先去看看,這青鳥在後宮還是有些地位的。我們總不能駁了她的麵子。”
丹碧想了想,點點頭,跟著那闖進來的丫鬟,去到浣衣局掌事姑姑教誨的地方。
青鳥一襲青色貼身雲錦棉襖,棉襖之上繡著暗金色碎花,衣領之上紋鏤著真金細紋,金色是皇家尊貴的顏色,她衣領上的金色紋邊凸顯了她在這深宮後院的非同一般的分量,她玉顏之上略施粉黛,陽光照射下瑩光閃閃,她含笑道:“今日我來,便是給大家帶來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能不能抓住時機這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說罷,她冷眼掃過眾人,暗中搖頭,這些宮女姿色雖然不賴,但是奈何都少了那股皇家尊貴之氣,不免有些提不起精神來,她道:“近日裏,東瀛使節意欲交好我國,想與我國結為秦晉之好,所以太後決定在浣衣局裏挑選一名絕世風姿的女子,封為公主,遠嫁東瀛,你們之中可有人願意擔此重任,和親東渡?”
一個桃紅衫宮女道:“啊……我聽說東瀛全是海,土壤貧瘠甚至不如南蠻北疆,更是聽說那裏暴亂連連,我們若是渡江過去,會不會被流民擄掠了去?”
另一個宮女迎合道:“就是,若是這蠻夷之邦禮儀教化尚未開放,我們豈不是……那實在是不可想象。”
“是呢,是呢,我寧願呆在朝明最富庶的皇城,雖然清苦,但是至少還有得吃的。”
“恩恩,我也堅決不去,蠻夷之島,想想便叫人覺得毛骨悚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