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想到晴天竟然會因此無故失蹤了,左錦塵告訴他晴天因為性情太衝,得罪了沿路盤查的官吏,被亂箭射死。
那時的他突然之間覺得天崩地裂,仿佛整個人也一起崩潰了。他想要向露珠解釋清楚,但是奈何露珠再不信任於他。
那日情殤深重,他附信鳳凰台上要向她解釋清楚,卻奈何中途殺出一群黑衣蒙麵人,個個武功不弱,他險象環生,差點喪命,因此相逢酒鬼何不墜,與李遠,幸托他們所救,保住一條命,當他忍著傷勢去鳳凰台上尋她的時候,卻隻空蕩蕩地吹拂著冰冷的寒風……
往事如煙似沙從指間流,片段清晰又模糊地從腦海劃過,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相思弦,塵緣淺,紅塵一夢彈指間,匆匆一揮衣袖,已是十年之後。輪回換,宿命牽,回眸看舊緣,不過兩處山水不相逢。浮華失,魂空斷,緣來隻是一場夢幻,他身處廬山身處,又怎能識得廬山真麵目?怎能穿透那情緣輪回?
如今風雨散,他該情飄然何處?
黯然地回到小院,孟遊整個人似乎也蒼老了許多。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一場緣聚緣散,涼盡了天荒地老……
於雪聽李遠說過一些孟遊的事情,看著他如此頹廢蕭索,心也忍不住揪起。
孟遊並沒有選擇離去,而是回到了原點,徘徊在一片煙雨溟濛的心緒中,掙紮著。
他進了屋,掄起何不墜手中的酒壇,哈哈笑道:“醉生夢死,醉生夢死,來,大哥,今日痛飲三百壇,明日愁來明日愁!”
何不墜也笑道:“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喝酒。”說著,也掄起屋子裏儲存的酒壇子,痛飲起來。
兩人豪邁的暢笑著,仿佛不知身外事。
於雪聽著兩人痛快的飲酒,隻是心微微地揪起,牽著李遠的手,擔憂道:“這兩人會不會喝的過了?”
李遠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害怕一瞬間也像何不墜與孟遊那樣,要承受失去於雪的痛苦,這種痛苦,他不敢去嚐試,失去了於雪對他來說是極為可怕的事情,他溫柔的看著於雪,道:“不用擔心,他們是借酒消愁罷了。”
萱籬一襲藍衣翩躚,發鬢隨風飄蕩,歎氣道:“奈何借酒消愁愁更愁!”
羨慕地看著於雪與李遠,她的心忽然間好累,但是她會堅持下去,不求葉一舟回心轉意,隻求他能記得她存在過,即使不在他心裏,至少在他的記憶裏存在過,她便滿足了。
她沒有太多的奢望,卻是會默默無聞的付出,縱然今世成灰,她相思依然不悔!
聞著院裏的聲音,年少輕狂越過牆壁,心緒如潮,這麼些日子裏,總有一個水綠碧衫女子徘徊在他的腦海,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他雖未采花賊,卻並未真正催花,不過是利用采花賊的幌子,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這些日子,年少輕狂在李遠魔鬼般的訓練下,輕功更勝一重,他輕易翻過院子,看著眾人,道:“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李遠愕然地看著他,沒想到最先說出這話的人竟然是這個惡名昭著的采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