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立後(二)(1 / 2)

顏貴人到底心機淺薄,心性未免失了沉穩,且急躁了些,紫茗隻三言兩語便將她捆綁了住,致使她惶恐著告退。

送走顏貴人,紫茗愜意地倚著軟塌,婆娑著纖纖玉指上閃亮的玳瑁軟甲,勾著唇,謀劃著整個後宮縱橫交錯的棋盤,忽而笑道:“今日裏,鳳儀閣怕是要熱鬧起來了。”

她話剛說罷,殿外便傳來一聲女子的淺笑,約莫過了一小會,安鈴便引著著了一身月黃地淡雅宮袍的女子進來,她腰間係著一條淺綠色束腰,掛著一塊小小精致地碧色玉佩,肌膚盛雪,風姿卓越,雲髻如霧,輕柔的彎月眉,如柳隨風,狹長的鳳眸帶著淡淡的笑意,整張臉細看之下雖不協調起眼,卻是極為耐看的,若不是朝逸軒冷血無情,否則也斷然不會冷落了這絕世佳人。

月貴人蓮步款款,溫柔嫵媚,紫茗聞她能翰墨,工書法,善奕棋,也稱得上鼎鼎有名的才女了。於是在她施禮罷,親自挾她起身,笑道:“月妹妹今日怎得有空來看姐姐?”

月貴人嘴角含著和煦的微笑,施禮道:“妹妹素日與顏姐姐親近,曾聽顏姐姐說娘娘善解人意,慧心獨造,端莊嫻雅,早就想過來拜會,隻是怕姐姐覺得妹妹叮呤嘮叨了,叨擾了姐姐的清靜,方才未能拜會姐姐。”

紫茗美眸波光瀲灩,嘴角噙著笑意,道:“顏妹妹倒真是看得起本宮。”

月貴人淺笑,道:“今日,妹妹近著距離看姐姐,方才發現姐姐當真是秋水為神,瓊花作骨,便如吳絳仙秀色可餐,趙合德寒泉浸玉,怨不得皇上獨獨寵著姐姐,倒是對我們不屑一顧了。”

安鈴神色不善,道:“貴人難道覺得娘娘是禍世殃民的趙氏姐妹嗎?”

月貴人臉色噔時蒼白,急切道:“姐姐莫要誤會,妹妹隻是……”

紫茗明眸含笑,眸底卻是一片冰冷的靜深湖水,打斷她的話道:“不過一雙趙氏姐妹花,本宮怎會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妹妹的稱讚姐姐心領就是了。”

月貴人隻覺手心攥滿了汗,她想不到這個她印象中囂張刁蠻,做事不計後果,橫衝跋扈的皇妃竟然如此難對付。

紫茗美眸瞞瞞,纖纖玉指撚了紫檀木鳳雕鋪蜀繡金鳳繡花樣桌布的精致桌上印紋青瓷花瓶裏一束菊花,低頭嗅了嗅,淺笑道:“妹妹覺得本宮這裏的菊花開的如何?”

月貴人不解其意,道:“姐姐這裏正處東宮,這花自是萬裏挑一的極好的花丕。”

紫茗黯然著眸子,道:“哦,那你說本宮聖眷優渥,是不是也像這菊花一樣,也不過是這六宮極好的花丕?”

月貴人大駭,驚恐著就要跪下,紫茗拖著她,笑道:“本宮不過是開個玩笑,妹妹不必害怕。”如今她腹背暗流湧動,她不得不警告一番這宮裏見風使舵的小人!

紫茗隻將話題引到品花論賦之上,隻叫月貴人心急,卻無法開口。

正是此時,端陽公主含著俏皮的笑意,未至笑先聞,一襲豔麗的絳紅色金銀絲鸞鳳宮裝,身後跟著衣飾華美的穎美人,被粉衣宮裝和水藍色綢色長袍的內侍簇擁著,近身兩名桃紅色宮裝的宮女捧一把曲柄遊鳳金黃傘,頂著灼灼升起的日光,嘴角都含著笑,一行人極為囂張的進來。

端陽公主慧黠的眼裏明眸流盼,目中神色,便如流波瀲灩,挺翹地鼻梁之下,嫣紅地小嘴,小如櫻桃,斂眉看著紫茗,微笑道:“夢兒給皇嫂請安。”

紫茗並未抬頭看她,隻是淡淡道:“公主倒真是精力充沛,本宮是在乏了,有事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