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塵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嘴角苦澀的笑意。
他不知道眼前的皇兄知不知道他的母妃怎麼死的?如果不是父皇硬將他的母妃留在皇宮裏,又怎麼會變成這樣?以為他稀罕這樣的寵愛嗎?
“皇兄覺得,這些年我過的很好?”蕭千塵問道,眼睛直盯著蕭千翼看。
“難道不是?”蕭千翼直接反問。
要風有風要雨有雨,除了他的身體不大好,哪樣不好了?就連如今這皇位,即使別人再怎麼覬覦,可父皇卻始終沒有定下太子之位,父皇這樣做的意思其實很明顯,不就是想將皇位給眼前這位皇弟嗎?
“皇兄覺得被人要求著做自己所不喜歡的事情便是好的?”
蕭千翼沒有回答。
蕭千塵突然一笑,手轉著桌上的杯盞,繼續說道:“父皇許諾過我帝位,可我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皇兄或許覺得我是虛偽的,父皇給了這麼好的東西給我,我居然不想要?明顯的在騙你的,對嗎?”
蕭千翼沒有說話,可臉上寫的意思大概也是如此。
緊接著,蕭千塵繼續說道:“皇位雖好,可我知道,當年我的母妃就是因為父皇是皇帝所以才會殞命的,我和母妃一樣,並不在乎這榮華富貴,隻要一生平安,便比什麼都好。”
有一段時間,蕭千塵是很恨很恨自己的,恨不得自己不是生在皇家。
身體的病症並非打小就有,而他的飲食起居都是極其小心的,突然的得了重病無人能醫治,顯然是被人有預謀的下毒手的,蕭千塵明知道是這樣的,可他改變不了自己的出生。
他想,若不是自己如此出生,也許就不會活的生不如死。
多少次在毒病發作的時候,他想著去死算了,反正活著也累。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驅使他活到得到月兒的相救,現在能恣意的笑著活著,可一旦想到以前的是事情,他便覺得,這條路走來是那麼的艱難。
“可父皇屬意皇位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不是嗎?”蕭千翼問道,那種陳述的語氣,雖然故意掩蓋了某些東西,可還是讓蕭千塵聽到那一絲的羨慕妒忌。
“三皇兄比臣弟更能能力管好大梁,不是嗎?”蕭千塵反問道,“臣弟知道你有那個能力,父皇雖然憑著當年對我母妃的歉疚,一直想將皇位傳給臣弟,可三皇兄也該知道,以你現在手上所握的權利,你不覺得其實父皇更看好你嗎?隻是他總是覺得欠了我的母妃,所以想還給我,可這些是意氣用事。”
蕭千翼卻是冷笑,想著自己如今在朝中把握的大權,的確,他握住了不少權利,可那又如何?他根本就不是皇位的最佳人選。
蕭千塵為其杯子倒上茶水,悠悠說道:“這皇位,還是給有能力者擔當才好,臣弟不過是想做個閑雲野鶴的人,這皇位,隻會禁錮住臣弟,三皇兄,今日你我能好好的坐在這裏,臣弟便知道,你並非衝動意氣用事莽撞之人,巫嚴背叛,那一次,你極有機會搶了這皇位,然後反將我一軍,便可以將我一舉拿下,可你,卻沒有這麼做,反而將皇宮安排的很妥當,讓刺客無法進宮刺殺。”
“那是因為南湘虎視眈眈,做這亂朝之皇,隻會讓我死的更快罷了,民眾就算能服,南湘的大軍卻不能不防,你覺得我會傻到在那個時候搶這皇位嗎?”
蕭千翼說的似乎還真的有點道理,可蕭千塵卻不敢苟同。
“南湘後來成了什麼樣想必三皇兄是知道,南湘內亂,哪裏有空來攻打我朝,大梁疆國有多大,勢力有多強,並不是一個巫族沒落便能阻礙的了的,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皇兄抓準機會,易如反掌,可皇兄放棄了這絕佳的機會,那時候臣弟就知道,三皇兄並非那種為了皇位而喪失理智的人。”
“那又如何?”蕭千翼冷笑,“我不過是不想讓我覺得我是趁人之危,況且,弑父殺弟的事情我不會做,我要的是名正言順。”
即便這麼說,蕭千翼卻還是心虛的,他當時心裏頭想了什麼,他自己最清楚,謀士門客說了多少次抓住那一次的機會,可他卻眼睜睜的看著機會溜走,他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他覺得自己有那個能力,而不是靠這樣肮髒的手段。
就算史書再怎麼改寫,可他的行為依舊會留在子民心中,為了一個皇位,眾叛親離,何必呢?他不過是想讓人知道他是靠自己的能力坐上皇位的,他要的是公平競爭,光明正大的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