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月說的很直白,她一個那麼渺小的後宅女子實在沒有那個福分得到皇後那麼高的重視,而且,她身份低微,皇後身份高,怎麼能愉快的一起不分尊卑的聊天呢,這明顯是不可信的。
可皇後卻不覺得有什麼,笑了笑,說道:“無礙,你現在可能還不習慣,但是和本宮說說話就挺好的,等多進宮幾次,也許你變能盼開這君臣之說能和本宮好好暢聊了。”
蘇柒月頷首,算是在默認皇後的話。
“誒,柒月,你眼角這個,是胎記吧?”皇後指著蘇柒月臉上的那個已經淡化開的圖案問道。
蘇柒月點點頭,“回稟皇後娘娘,是的。”
“哦,本宮記得當年這個胎記不是這樣模樣的。”
皇後說的當年是祭祀的那一年,當時蘇柒月的樣子皇後見過一麵,隻是當時這蘇柒月沒有長開,而且皮膚黝黑,還瘦弱的很,根本沒有現在的神采。
“皇後說的是五年前的柒月吧!”
皇後點頭,她當年隻看到一個醜醜的小姑娘站在高台之下,那雙眼睛帶著滿滿的怯弱,如今,五年時間過去,居然大變樣了。
“五年前的柒月身體瘦弱,而且身上有病症,一直在吃藥,所以皇後看到的柒月,那時候很難看。”
“嗬嗬……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自己難看的。”皇後掩嘴而笑,神色之間全是端莊,就連這笑,也不能開懷大笑。
誰都希望自己是最好看的,即使長的難看,也不會承認難看的自己,況且那時候的蘇柒月並沒有長開,其實也隻是黑瘦一點,那五官倒是還不錯的,隻是因為身子的問題讓人在第一眼看見的時候有醜陋的感覺罷了,又加上那紅色一大塊在臉上,讓人想到古時的鍾無豔,可除去那個圖案,等再細看這五官還是長的不錯的。
“這是事實。”蘇柒月倒是顯得落落大方,不會為自己以前的事情而害羞。
“不過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人變的麵目全非,柒月後來得了義父的幫助,吃的好住的好,身體也養好了,自然不同往日了,至於這圖案,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說自柒月出生便有了,當年顏色要深,不過後來慢慢的變淡了,柒月也不懂。”
她的確不懂,這圖案以前看著是一塊醜陋的胎痕,看起來就是鍾無豔,可漸漸的,慢慢的長大,顏色居然在變,就連那團也漸漸的清晰起來,那朵花越看越清晰,她想,等再長些日子,她就能知道那是一朵什麼樣的花了。
隻是這皇後眼中的好奇比蘇柒月想象的要多,她不過一個胎記,為何皇後這般關注?
“皇後娘娘可看出些不尋常?”蘇柒月緊接著問道。
回神的皇後娘娘帶著幾分尷尬的笑了笑,“本宮倒沒有看過這樣的圖案,不過越看著倒是有些熟悉,本宮當年好像在一個閨中好友的肩膀上看過,當時還小,看的不真切,所以也不確定。”
皇後這話讓蘇柒月大吃一驚,“皇後的閨中好友現在在哪裏?可否有機會一見?”
胎記重複的概率是極低的,她不相信湊巧,而且她這胎記本就不尋常,所以她想弄清楚是否真的有人和她的一樣。
可皇後卻搖頭,眼中帶著幾分哀傷,這種自然而流露的眼神不會是裝出來的。
“皇後娘娘可是有難處?”
“她已經和本宮失去聯係了,本宮找了好多年,卻仍舊找不到她的消息,想想都已經過了二十年了,她是護國將軍蔣華的長女,性子爽利開朗,習的一身好功夫,當年本宮從假山摔下,幸得她進府相救,後來我們便自然的成了很好的閨蜜了,我們時常約在一起去萬佛寺上香,一起討論哪家公子的俊容,那時候的我們,天真無邪。”
皇後的話語有些哽咽,蘇柒月聽在耳朵裏卻很是好奇。
誰都是從小姑娘走過來的,當年誰沒有幾個好的閨中好友,看皇後這個樣子,她們的關係一定很好。
皇後歎了口氣,卻繼續的往下說道:“可後來,護國將軍被巫族告發通敵叛國,一夜之間,護國將軍府化為灰燼,她也從那場大火中消失不見,有人說她死在自己的閨房裏,有人說她毀去了容貌,最後流落在街頭。”
“可這些都是聽說,本宮自是不信的,她那麼厲害,又怎麼會讓大火困住呢?可本宮找了許多年,卻依舊得不到她的消息,本宮有時候想想,也許她早已經消失在這個世間了,可本宮不想去相信這些,本宮寧願相信她是活的很好,隻是不想再到傷心之地,才會不讓本宮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