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用力呀,請您再用力一點,奴婢……奴婢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宮中負責接生的嬤嬤此刻正用力地對著正在分娩中的一個女子大聲地喊到,喊得聲嘶力竭,就仿佛生孩子的,是她一般。
“啊----”被稱為公主的女子發絲淩亂地與汗水一起粘在臉上,她的臉,因為分娩的痛苦而扭曲。
“這……這究竟要多久才會好?”屋外,一個華衣錦袍的男子正焦急地在屋外踱來踱去,臉色焦急。
“皇上,這生孩子的事,可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的。”另一邊,一個青衣的男子垂手道。
“駙馬,難道你一點都不著急嗎?難道你沒聽見皇妹這麼痛苦的叫喊嗎?”華衣的男子急步上前,一把揪住青衣男的衣領,怒吼道,“那裏麵的,可是你的妻子!她此刻正處在痛苦中!”
粗重的鼻息噴在青衣男子的臉上,較之於華衣男子,他明顯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是,在華衣男子如此粗暴的對待下,他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的表情。
“皇上,公主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臣想,您比誰都清楚!”他不甘示弱地伸出自己的手,用力將皇帝的手推開。
“你……”皇帝的臉在聽了青衣男子的一番話後,一下子變得刷白,冷不防,正好這時,青衣男子剛好用力地推他的手,他一下子踉蹌了一步。
“皇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青衣男子冷冷道,看著皇帝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帶著一絲鄙夷。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皇帝很快將自己慌亂的表情收起,平靜地道。
“很早以前。”青衣男子道,“皇上,臣不過是京城一屆小小官吏,雖然自上任以來一直兢兢業業於自己的責任,卻始終沒有過什麼功績,臣也自知,臣沒有任何地方能夠吸引當朝堂堂長公主不顧一切反對下嫁。更何況,在成親前,臣與公主根本就不相識。”
“你知道不道,有些事,既然知道了,也不能說?”皇帝望向青衣男子的眼中帶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古人雲:士可殺,不可辱!公主腹中胎兒根本就不是臣的孩子,這口氣,臣怎能咽下?”青衣男子毫不畏懼的說。
“嗬嗬,駙馬,既然這樣的話……”皇帝突然輕輕一笑,緊接著,他的身後,便出現了幾個黑衣的侍衛.
“殺!”薄唇輕動,轉眼間,一條人命便消失在眼前,甚至,連一聲叫聲都沒有發出,隻是瞪著皇帝的眼睛始終滾圓滾圓的。
“把他處理了。”轉身,仿佛這裏還是和剛才一樣,屋子裏,依舊傳來丫鬟忙忙碌碌地奔跑聲以及嬤嬤的大喊,偶爾,夾雜著幾聲女子的叫喊。
怎麼……怎麼還沒出來?
皇帝急切地等待中,一身華麗的衣袍上,已有了斑斑汗跡。
終於
隨著女子一聲淒厲的叫喊,裏麵終於有了嬤嬤歡喜的叫喊:“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小公主!”
皇帝焦急的臉,這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終於出來了。
他轉身離去,他已經在這個本不該待的地方待了太久,是時候該回去了。
“皇上。”就在他剛出公主府不久,一個蒼老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國師?”皇帝轉身,皺著眉看著突然出現的白發老道。
“皇上,莫要忘了老臣占得的天機。”老道深深看了皇帝一眼。
“國師,不能再拖了麼?”本來喜悅的心情一下子被前不久的發生的事所破壞。
“皇上,妖姬現世,必將禍國!”老道言辭錚錚,“為了我銀鳶的繁盛,皇上,您必須有所犧牲,更何況,您也知道,您所做的事,是不被世俗所允許的。”
“國師,你這是在威脅朕?”望了一眼那隱在夜幕下的宅子,皇帝臉色略有緩和。
“老臣不敢,隻不過,還請皇上三思,江山美人,孰輕孰重。”老道輕輕揚了揚拂塵。
一時之間,兩人間陷入僵局。
一邊,是麵有怒意的帝王,一邊,是堅持著不肯退讓的老道。
“好……好吧。”過了許久,經過一番急劇的思想鬥爭後,皇帝終於讓步了,“就照你說的辦吧。”
“老臣遵旨。”老道很快便離去了。
在點頭同意的那一瞬間,他直感覺身體內的力氣都像被抽去了般。
“對不起,青兒。”
夜風中,傳來輕輕的歎息,包含著悔意,包含著自責,包含著,無以言表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