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梧 第一章 命定皇後 (一)(1 / 1)

夜的寂靜,彌漫著死亡的氣息。熊熊火焰,映紅了半邊天空。

丞相府中,丞相夫人所居住的清雅居忽然起火,沒有風,火勢卻是蔓延得極快,它如同魔鬼,睜著嗜血紅瞳,張著血盆大口,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吞噬著房屋,吞噬著生命。

小孩哭喊著想要衝進去把娘親救出來,卻無奈小小的身軀被管家死死拉住。火熱烘烤著她的臉,感覺很是灼痛,滾燙的淚珠不住落下。站在一旁的男人正是她的父親,盡管她如何哭得撕心裂肺,男人卻是一臉冷漠對娘親的慘叫表示無視,對烈焰燃燒表示無視,不許提水,不許救人。

房屋轟然倒塌。木掾在烈火中呻吟,斷裂,男人在四處奔跑,女人在哭泣呼號。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氣味——那是死亡的味道。慘烈的場景讓每個親眼目睹的人終身難忘,更在小孩心裏投下一世都無法掙脫的陰影。

“爹爹,你救救娘親,娘親還在裏麵,求爹爹救救娘親吧。爹爹……”小孩掙脫了管家的拽拉跪下拉著男人的手大哭乞求,不料卻換來男人的冷冷一瞥,他對管家說:“把小姐送回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出來。”管家應“是”,強把她抱起往閨房方向走去,小孩在他懷中掙紮,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男人的身影,她伸手欲把他拉住,祈求他不要,不要這樣對待娘親。

小孩被管家抱回房間關在裏麵,他鎖上了屋門,她歇斯底裏地拍門大叫:“不要,放我出去,我要去救娘親,娘親還在裏麵,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大概是喊累了,身子不堪支撐終於累垮,她昏在了那間漆黑無光以及沒有溫暖的房間。

心,也隨著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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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國,元承五年,冬。

“小姐,你今日真漂亮。”

妝台上,鏡中女子盈盈一笑,紅唇皓齒,妝容清淡優雅,襯上一襲雪衣流蘇蝴蝶裙,更是難掩脫塵之貌,我很是滿意。

我在鏡中看到藍玉如癡的表情,故而調侃笑道:“莫非你小姐我,隻有今日是好看的?”小丫頭果然驚愕,忙著擺手:“不是的不是的,小姐每日都好看,但也不及今日這般好看。”說著,又陷入了沉醉,“若玉藍相貌能及得上小姐的萬分之一,那玉藍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我甚感同情地站起拍拍她的肩膀:“嗯,會有機會的。等你長大了,小姐我必然會為你尋一個貌似潘安的男子來做你如意夫君,到時候你們兩個的容貌與我相比,定能及得上我的萬分之一。”玉藍表示同意:“我也覺得是這樣的。”反應過來時,她臉上泛紅,對我微嗔:“小姐,你又笑話我了!”

我哈哈大笑,玉藍什麼都好,就是臉皮忒薄,經不起半點玩笑。她與我同齡,可在她麵前,我永遠看似她的姐姐。為什麼呢?因為這丫頭永遠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即使身為丫鬟,皮膚卻是如水嫩滑,晶瑩剔透。因此我總是以此調侃,順便陶冶陶冶情操。

玉藍瞪了我一眼,嘴中小聲嘟嚷著:“真不知以小姐這般性子進了宮之後,還能活多久?”我“哈”了一聲,輕輕敲了一下丫頭的額頭,“你竟敢詛咒小姐我啊,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煩了。”玉藍仍是不服氣:“本來就是。”

“好了好了,別再貧嘴了。”我在妝台的櫃子中取出一個錦盒,裏邊裝的都是我及笄時眾多來賓所贈送的金銀首飾,我取出一支金葉蝴蝶釵子插在玉藍發髻上,笑說:“這隻發簪送給你,你的性子好強,以後我不在府中,你要多學著忍讓,若有機會,我會回來探望你們的。”

玉藍點頭,我看到了她臉上一顆顆晶瑩的淚水,心中不由一酸,“傻瓜,哭什麼,進宮做聖上的妃子,多少人羨慕不來,你小姐我是三生修來的福氣,你是不是想我走得不安心啊?”

玉藍搖頭:“小姐……為何不讓玉藍進宮伺候你?”

我笑:“因為那裏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