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之後,上了車,林婧鳶因為頭天晚上跟林婧堇聊得比較晚,又試了一上午的衣裳首飾,實在是累得慌,上了車之後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盡管汽車上有些顛簸,她仍是睡得很是香甜。
醒來時,她感覺渾身暖烘烘的,很是舒服。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被裹在厚實的大衣裏——是程霄鵬的大衣。林婧鳶仔細看了看,發現自己剛剛竟然靠在程霄鵬胸前睡著了,好在是右邊胸膛,而不是左邊,不然壓到他的傷口就麻煩了。
等等,她記得她上車的時候明明坐在程霄鵬的左邊的,如今怎麼變成右邊了?林婧鳶不安地動了動,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坐在程霄鵬的大腿上的。這一發現讓她羞得差點沒蹦起來。
“醒了?”程霄鵬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響起,攬在她的腰上的大手略略用力,她便沒法掙脫他的懷抱。林婧鳶抬頭望他,卻碰上正凝望著她的墨色眼眸,好看的眼眸中,似乎閃著晶晶亮亮的光芒,仿佛燈光下的寶石一般,璀璨奪目。
有那麼一會兒,林婧鳶似乎呆住了,就那樣望著他,渾然不覺他晶亮的眼眸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低頭吻住了她。
那吻不似以往的霸道熱烈,輕輕淺淺,點到為止。
然後,他鬆開她。
林婧鳶下了車,發現自己此時置身野外,而唐駿等程霄鵬的侍衛守在不遠處:她才知道為什麼程霄鵬的吻那麼輕淺了。她的臉熱了起來,望向程霄鵬,隻見他的神情泰然自若。仿佛方才的吻是多麼自然平常似的。
“這裏是梅花山。”他跟她說道:“可惜現在還不是花開的季節......”他過來拉了她的手:“走,去看看吧!”
梅花山,林婧鳶曾聽說過的,六姐林婧堇來過幾次,曾在信中給她描繪過梅花開放時的盛況:千萬株梅花競相綻放,層層疊疊,雲蒸霞蔚,繁花滿山,一片香海......
如今顯然不是梅花開放的時節,此時既不是梅花開發的季節,也沒有下雪,連太陽也沒有。風有點大,林婧鳶拂了拂被風吹亂的頭發。
“一直站著,會被冷到的。走走吧!”程霄鵬牽著她往前走,她才意識到他仍拉著她的手。她回身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些侍衛,他們並沒有看過來。她悄悄抽了抽手,他卻握得更緊了,她便由了他去。
林婧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株株梅樹吸引了,一株株的樹雖然都是光禿禿的,卻若不是曲折的美感,每一棵樹都是不一樣的。
林婧鳶看著,回想起六姐曾在信中描繪的情景:火紅的朱砂梅,一樹一樹的,遠遠看去像天上美麗的霞飄落了下來;白梅朵朵,像落著雪,又像天上的白雲飄落枝頭;還有粉梅,黃梅,紫梅......
林婧鳶看著一棵棵的梅樹,想象著姹紫嫣紅的梅競相開放的情形。她的臉上,唇邊,已經浮上了若隱若現的柔柔笑意。她不知道,此時程霄鵬並沒有看那些梅樹他炯炯的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臉上。
忽然,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飄入林婧鳶的鼻中,她分辨出是臘梅的香味!她掙脫程霄鵬的手,歡欣雀躍地開始尋找香味的來源。
越走近香味就越濃鬱,終於,她看到了一樹臘梅,黃燦燦的一樹梅花在略顯蕭瑟的梅山上顯得格外絢麗!
林婧鳶的腳步頓了頓,奔過去。她疾步奔跑著,眼睛直直看著那一樹的繁花,在快要到達樹下時,地上的幾條枯草絆住了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一雙有力的大手及時地扶住了她,林婧鳶看向身旁的程霄鵬:“是臘梅!這裏還是有花的!”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臉頰微微泛紅,此時的她,美得不可思議!
程霄鵬沒有去看那一樹繁花,他直直凝望著身旁歡喜得像個孩子一樣的林婧鳶。這樣流露真性情的她是他極少見到,這樣歡歡喜喜的她有種攝人心魄的美,讓他沉迷。
他捧了她的臉,她仿佛略略受驚,笑意凝著臉上,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他,眼中的神情小鹿一樣,澄淨溫和帶著些許的怯意......
但她並沒有推開他。這對於程霄鵬來說,無疑是無聲的鼓勵,他低頭親了下去。他的動作很輕柔:這樣的她讓他憐惜,他不自覺地溫柔對她。
那個吻輕輕柔柔的,林婧鳶能感覺到他壓抑的激情和憐惜的溫柔。她閉上了眼,感覺仿佛有輕雪飛落,輕輕柔柔、飄飄渺渺;又仿佛有迷人的香氣氤氳飄散,縈縈繞繞......身後的花仿佛一樹接一樹地次第綻放:白的勝雪,紅的似火,粉的若霞......
這樣純粹又美好的吻讓他們往後總不自覺地回想起來,總忍不住微笑……
從梅花山回到市區後,林婧鳶被帶去一家旅店,要先沐浴更衣才去參加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