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念頭躥進她的腦海,讓她不由得渾身一震,再開口時,她的聲音就帶上了顫音:“程霄鵬,那件事,不是你幹的吧?”
“哪件事情?”程霄鵬的聲音有些清冷,有些不耐煩,完全是一副辦公室裏少帥的冷傲了。
“輪船爆炸......”林婧鳶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她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他沒有看她,低頭整理了一下腰間的皮帶,才回答道:“不是。”
“真的?”林婧鳶再次確認,她莫名覺得他此時的態度似乎不夠明朗似的。
“若是我,又怎樣?”他的語氣冷了下去,抬頭望她。
“若是你,若是你......”林婧鳶有些頭昏腦漲,若是他,她又能怎樣?“若是你,我就離開你,永遠地離開......”說出這樣的話,林婧鳶自己都有些吃驚:這算什麼威脅?
程霄鵬吸了一口氣,道:“不是我。”這回語氣是堅定的,態度卻有點冰冷,或許她被她的威脅惹惱了吧?
“好......好!”林婧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連重複了好幾個好字,她跌坐在床邊,扶著脹痛的頭顱,低聲道:“今天,讓我請假,我......”
“不準!”她尚未說完,他已經給了否定的答複,語氣堅決不容置疑:“快點起來收拾一下......”他抬表看了看時間:“八點半前到辦公室。”
說完,轉身離開了,不容她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林婧鳶懨懨地起床,洗漱過後,也沒有胃口吃東西,便直接去了辦公室。
她懨懨地走進辦公室時,程霄鵬正在埋頭寫著什麼,但他抽空看了一眼手表,說道:“遲到了一......兩分鍾,今天的薪水扣掉一半。”
林婧鳶愣愣地望他,此時的程霄鵬先個毫不留情的獨裁者,霸道而冷血。
程霄鵬說完之後,繼續低頭奮筆疾書,口中卻說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給我倒杯茶。”
林婧鳶機械地走過去,拿起他的茶杯,走到另外一張小桌邊,開始泡茶。
拿起水壺將開水到到茶壺的時候,頭昏腦漲、懵懵懂懂的她,一直將水壺裏的水倒出了一小半,知道漫出來的水,鋪了一桌,再流到地上,她才驚覺。
慌慌張張去收拾的時候,碰倒了桌麵上的水杯,又帶到了起來的什麼,一陣“稀裏嘩啦”,一片狼藉。
林婧鳶看到程霄鵬的杯子再桌麵上打著旋,就要往下掉,撲過去,搶救了回來。
“算你好運。”程霄鵬冷冷清清的聲音傳來:“若是打碎了,你領一年的薪水都不夠賠。”
林婧鳶轉頭望他,見他正直直望著她,她剛剛的狼狽,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她望著他,隻覺得頭腦裏“嗡嗡”做響,仿佛完全沒有了頭緒。
“快點收拾好,”程霄鵬將手中的文件往旁邊一推,拿起另外一份,口中說道:“今天會很忙。”
林婧鳶轉頭回來,默默收拾好那一片狼藉。弄了許久,終於弄好了,她將泡好的茶端到程霄鵬的麵前,小心翼翼地放下來。
可是,她的心裏仿佛裝著個吊桶,七上八下,晃晃悠悠的,讓她根本沉不下心來。手一抖,茶水水灑了出來,有幾滴甚至灑到了程霄鵬的手上!
“對不住!”林婧鳶慌忙去掏手帕,才發覺自己根本沒有帶手帕,便愣了眼。
“用嘴來舔。”他抬高手,對她說道,仍是那樣一副霸道邪惡的獨裁者嘴裏。
林婧鳶瞪著大眼睛望著她,她大大的眼睛裏迅速地聚集了水份,盈盈欲滴。
可是,他沒有看著她,隻是抬著手等她。僵持著。
唐駿的一聲鏗鏘的“報告”打破了僵持:“少帥,前線急電!”
程霄鵬坐正了身子,從衣袋中掏出手絹來擦了擦手上的水,望了一眼背過身去擦眼淚的林婧鳶:“林秘書做記錄。”才對唐駿說道:“念。”
林婧鳶慌忙坐到自己的桌子前,才拿了紙和筆,唐駿已經將電報念完了。
林婧鳶對著空白的紙張發愣的時候,就聽到程霄鵬說道:“林秘書,將電報記錄拿過來。”
林婧鳶望過去,隻見程霄鵬示意唐駿先出去,然後朝她這邊看過來。
“沒有記得下來......”林婧鳶低頭道。
程霄鵬的眸光冷了下去,卻隻是說道:“記錄回電......”
林婧鳶慌忙收斂心神,聽著他的口述奮筆疾書。
寫完之後,林婧鳶自己掃了一眼,忙將記錄給他送過去。
程霄鵬掃了一眼,道:“休整的‘休’字錯了,是休息的‘休。”林婧鳶低頭看下去,發現自己寫成“修理”的“修”字了,她慌忙改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