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程曉琪提起那段往事,林婧鳶有片刻的失神,
見到林婧鳶沉默不語,程曉琪慌忙道歉道:“大嫂,對不起!我不該說起這些的……我也就打個比方而已。”
林婧鳶對她笑笑,道:“沒關係的,我不怪你。隻是,聽你說起這個,我就有點想我六姐了。”
程曉琪鬆了口氣,順口問道:“你六姐她,過得還好嗎?”
說道六姐,林婧鳶的嘴角便彎了起來:“她呀,挺好的。”
她和六姐林婧堇時常通信,林婧堇來的信裏,雖然說的都是平常的小事,但在講起每件事情的時候,她總是不忘寫著“你姐夫”怎樣怎樣,字字句句仿佛都浸了蜜、透著甜。
林婧鳶光是看信,都能想象得到那對小夫妻雖簡簡單單卻甜甜蜜蜜的生活。那樣的生活,是她可望不可即的。
見林婧鳶隻說了句:“挺好的”便兀自發呆,程曉琪便追問她:“怎麼個好法?”
林婧鳶便挑了些趣事說與她聽,說到有趣之處,姑嫂兩人都笑出聲來。
之後,程曉琪說道:“原來,幸福美滿,便是這樣的!書上說的,‘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怕也是這樣的吧?”
林婧鳶點頭:“或許就是這樣的吧。”
程曉琪說道:“這麼看來,她當初的抗爭,都是值得的。”
林婧鳶點了點頭,由衷地說道:“當初吃的那些苦,是值得的。”包括她現在的煎熬,想到六姐的幸福甜蜜,她總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程曉琪說道:“我也要過這樣的生活!我也要自由戀愛結婚。”她頓了頓腳,斬釘截鐵道:“我要把這親事退了才行!”
林婧鳶正想勸勸她 ,忽聽門被打開的聲響,她轉頭看過去,隻見開門進來的是程霄鵬。
“胡鬧!”他才進門就斥責道:“定好的親豈是說退就退的?!”
程曉琪極少被他這樣斥責,又害怕又委屈地噤了聲。
“婚姻大事涉及兩個家庭,可不是由著你說退就退的。”程霄鵬有斥責了程曉琪幾句,讓她走了。
程曉琪走後,房間裏隻餘林婧鳶和程霄鵬。
林婧鳶看程霄鵬的臉色仍是很嚴峻的,知道他跟她仍有一番理論的。
“她的事你別管。”程霄鵬說道,語氣雖沒有斥責程曉琪時嚴厲,但聲音有些緊繃。他看林婧鳶的眼神都是頗為犀利的:“不要鼓動她退親,她的這門親事退不得。”
林婧鳶本想辯解說她並沒有鼓動程曉琪退親,但想到程霄鵬聽到她給程曉琪將六姐的幸福婚姻,而程曉琪也是聽到那之後說要退親的。想到這,林婧鳶便沒有多辯解。
“若她真要學你六姐,結果未必會有你六姐那麼幸運!”程霄鵬說道,語氣已經變得相當嚴厲。
林婧鳶知道,程霄鵬他其實對於當初的事,仍是耿耿於懷的。
“好了,鵬哥哥,”這時一個嬌嬌媚媚的聲音插了進來,林婧鳶抬頭看向門口,才發現任姣姣妖嬈地扭著腰肢走進來。
“我看林姐姐她也知道錯了,你就別再責怪她了。”任姣姣說著,過來挽了程霄鵬的手:“我們走吧!”
林婧鳶不敢置信地看向程霄鵬:他居然帶了任姣姣來的?!他居然當著外人的麵這樣斥責自己的妹妹和妻子……或許,任姣姣在他的心目中並非外人的吧?林婧鳶低了頭,而她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對他來說,才是外人!
這時,孩子的哭聲從門口傳來,奶媽怯怯地抱著妞妞進來:“少奶奶,妞妞鬧著要找您……”
妞妞看到林婧鳶之後,原本撕心裂肺的哭聲變成了撒嬌的抽噎,一邊傾著身子朝林婧鳶伸手過來。
林婧鳶機械地伸手將妞妞抱在懷裏,卻忽然悲從中來:她這是在幹什麼?她辛辛苦苦地為他照料孩子,他卻帶著外人……另外的女人來斥責她!
她咬了咬唇:林婧鳶,這就是你的生活,你的人生……
正當林婧鳶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時,有人來傳話,說有賓客來了,叫程霄鵬出去迎接賓客。
程霄鵬應了聲,伸手過來抱妞妞,妞妞卻又“哇哇”大哭起來,不願離開林婧鳶。
“您……你們先去吧,”林婧鳶抱著妞妞,安慰地撫著她的後背,跟程霄鵬說道:“孩子或許口渴了,我先給她喂些水。”
程霄鵬點了點頭,大步往外走去。
任姣姣小跑著追上去,挽了他的手臂,一同走了出去。
林婧鳶抱著孩子來到宴會廳的門口時,隻見程霄鵬同任姣姣站在一處,儼然天造地設的一對情深意厚的伉儷……她便抱著孩子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