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靜靜述說,聲音不快不慢,一個靜靜聽著,眼睛隻看著遠方。
“……沒有將來,你還要繼續喜歡我嗎?”
終於說出來了,天一覺得有種陰雲散盡的開明,這些事情,一直沉沉的壓在心裏,即使刻意忽視卻也有著陰翳。
為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啜飲了幾口,再抬首,等待著對方的回複。
“為什麼不呢?”
鳳璿的視線從遠方來回,看著她的時候,滿滿都是憐惜,深情,更多的卻是喜悅,一種終於得以坦誠相待的喜悅。
“除了你是韓家的二小姐這件事,其餘的我早已經知道。你是天女,朝露之骨,沒有未來,很早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天一完全驚愕了:“這……怎麼可能?”
“要不,你以為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女兒身呢?是鳳遙,他是玄天宗主,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他已經知曉了一切。”
思緒回到第一次的睿親王府相見,那時鳳遙奇怪的話語,原來在自己懵懂無知的時候,別人卻早已經看透了她的底牌。
在他完全知情的情況下,他還是願意喜歡她,還是無所保留的向她告白,這樣的他如何讓她不心動。
天一眼圈一紅,猛然撲進他的懷裏。
“你是傻瓜!”
鳳璿圈住她的纖腰,下巴抵在她的額頭。
“如果對象是你,傻一回又何妨?”
算了,愛了就愛了,在愛情麵前有幾個不傻的多少人為了愛情即使命知道是刀山火海也是甘之如飴。
“答應我,以後都要好好的。”
“好,我答應你!”回答的很鄭重,仿若承諾一般。
燭光搖曳的書房,麵色冷凝的鳳瀟此刻卻是勃然大怒,其餘人等皆難掩懼意的顫抖。
鳳瀟更生氣了,手上的杯子猛的往地上砸去。
“說啊,人去哪兒啦?這麼件小事都辦不成,還能指望你們做什麼?”
好不容易安插了一個人進了韓府,卻並未探得絲毫有關天女的事情,這會兒竟然上報說人失蹤了,怎能不叫他心頭火起。
一個渾身顫抖的人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上前。
“王爺,人是昨晚失蹤的,韓家已經報官,說是偷盜,畏罪潛逃。鶯兒最後傳出來的消息或許有些用處,原來韓家的表少爺張天一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韓家的二小姐韓清墨,她認為此事有蹊蹺,須待詳查。”
“二小姐?韓清墨?”冷沉的聲音很低很低的響起:“那你們查出了什麼?”
那人遲疑了一下:“查了,這個韓家二小姐從出生便就癡呆,不言不語,無喜無怒,好似和張天一之間並無任何相似之處。”
另一個人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啊了一聲,鳳瀟就冷冷的看著他,
“王爺,今日韓冠庭突然向戶部尚書請假,十月初十休息,十月初十這個日子不尋常。”
對,特別,去年天象變異便是在十月初十,然後國師斷言,天女那日降生。韓冠庭為何要選擇這麼特別的日子休息,這裏麵的情況似乎有些不簡單啊。
“查,給我樣樣查清楚。”
眾人應諾離去,鳳瀟高大的身影在燭火和黑夜的映襯下顯得異常的詭異與陰冷。
“是女人麼?原來啊,鳳璿,我能毀了你第一次也能毀了你第二次。”
撥開雲霧見青天,接下來的幾日,天一的心情都很歡快。十月初十的早晨打開房門,卻見屋外白皚皚的一片,雪紛紛揚揚的飄灑著,一夜之間,房屋,樹木,小徑上就鋪滿了厚厚的雪,一片銀光,分外刺目。
她開心的跳跑了出去,任冰涼的雪落在她的臉龐。剛進小院的韓冠庭忙差小廝過去為她撐傘。
天一興奮的大叫:“大哥,下雪了,下雪了,你看,好漂亮啊。”
“又不是沒見過,看你稀罕的樣子。”
“可是這不才十月麼?我還以為要到臘月才下呢,再說這可是初雪啊,當然稀罕了。”
“雲城在南,去年都十月就下雪了,雖說沒有往例,但到底還是下了。京城本就偏北,這時下雪倒也稀疏平常。”
第一場雪總歸是叫人興奮的,前一世除了在美國幾年幾乎都沒怎麼見過雪。
“大哥今日沐休麼?怎麼不用去戶部。”
“今日你生辰,我和你二哥都請了假。”
“不過是生辰,用不著這麼慎重。”
慎重麼?韓冠庭笑笑,確實是慎重,以往的每一年,她的生辰,不管身在天涯海角他也是費力在她生辰之前趕回家的,隻是她那時候不知事罷了。
“難得找個理由讓自己輕鬆一下。”
這倒是真的,生活在這個時代還真是累,每月最多隻有兩天休息的時間,不像前一世的公務員們雙休還有國家法定節假日。
“那大哥就努力往上爬,我看淮之大哥就很閑,每日都有很多的時間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