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何嚐想張鬆被開除,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而不是擔心著急出來的,我相信總有辦法解決的。”張飛對鮑漢勇此時的態度有點不悅。
張軍環顧一周眾人,道:“這所學校承載的並不是他一個人的願望,有姐姐的,有沐馨怡的,他所背負的是更多人的夢想,我不認為他會就這樣輕易放棄,我始終相信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我們無需擔心,靜心等待吧,這裏將會是他登上人生大舞台的轉折點。”
張軍的話深深震撼了眾人,一幹人等都怔怔地盯著張軍,仿似想看透張軍的內心深處。或許,張軍說的是對的,這裏,除了張鬆他本人的夢想外,還包括沐馨怡的夢想,甚至還有他媽媽章桂楠和她姐姐張芳霞等人的願望,張鬆他不會不知道。看來他們對張鬆還不是十分的了解,雖然相處了三年,但卻沒能真正走進張鬆的內心,也許在眾人之中隻有張軍才算的上是對張鬆真正的了解。
“傻小子,你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你居然連大家對你的期望都置之不顧,難道愛情的力量真能讓人放棄一切?愛情究竟是穿腸毒藥,還是蝕骨之俎?”葉秋站在陽台前望著蔚藍的天空心思愴然自語道。
山林之中,滿地的金黃色菊花為受傷的大地種下了金黃的碩果,慘淡的人間被點綴的猶如仙境,也出現了一絲和諧之意。一個年輕男子席地而坐,離他身旁不遠處有一座稍微凸起的小土丘,他就那般隨意的坐在那裏,有一口沒一口的給自己強行灌著酒。
這年輕男子正是還未去學校報道的張鬆。這一個半月來,他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陪伴著已死去的沐馨怡不願離開。
這段時日一來,原本就消瘦的他此刻顯得更加瘦弱,不僅是外表的,也是內心的。
如今,他的臉龐仍然帶著年紀應有的稚嫩,可是那眉宇間的那絲穩重,卻不是他這個年紀所擁有的。以後的生活裏沒有了沐馨怡的包容,所有的事情都換成了他張鬆一個人承受,太多的壓力,就這樣落在了那雙消瘦的肩膀上。
不知何時,有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悄悄來到張鬆身旁,然而張鬆卻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有人來,還是知道卻無動於衷。
來人望著那失魂落魄、不甘、落寞的消瘦身影,一瞬間心裏好像被堵住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
一行清淚隨風而下,幽幽道:“酒消幾多愁,能解幾多愁?”像是自語,又像是詢問,令人無從猜透。
張鬆耳朵動了動,他聽出來了這個聲音,他也知道來此的是何人,隻是,他不想說話,甚至都不像挪動自己的身子,因此他並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的動作表示,一切又恢複到原先的那份寧靜。
“紅塵微醺,胭脂淚,傾不盡滿城的溫柔,今世誰鎖眉?度幾世輪回?濁酒消殘,隻為等今世眷戀。”美麗的少女似是不甘,於是在平靜片刻後再次出聲。
“你回去吧,這裏不該是你來的地方。”張鬆聲音顯得無限滄桑。
“你終於肯說話了?我還以為你成了啞巴了。”少女幽怨的看了一眼身前不遠的張鬆,繼續道:“難道你就想這麼一直消沉下去?你忘記了你的承諾?忘記了你背負著媽媽,我還有馨怡的夢想?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舍棄所有人的希望,我想馨怡要是看到你如今這般模樣,她肯定很後悔當初的選擇。三個多月了,你也該清醒清醒了。”
張鬆的心突然一震,少女的話深深刺進了他的內心讓他看到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卻完全忽略了所有人的感受。他不甘,他恨,可是他卻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的社會,他不能像個行屍走肉般這樣墮落下去,未來還在等著他去麵對,那些人那些事還在等待著他,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再這樣沉迷下去,他要找到出路,找回迷失的一切。
天道不仁,萬物為謅狗;張鬆收起那份落寞的情懷,抬頭直視上蒼,似是不甘屈服。他沒有看身後的少女,隻是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多陪她一會。”他的語氣有些落寞,整個人的背影,從背後看起來都很蕭瑟,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身影被越拉越長。
少女沒有再說話,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張鬆,隨後默默轉身,一步三回頭直到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