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苦痛難耐,宛如有小蟲子在不停地叮咬。
麵頰上濕濕的,滑到嘴裏澀澀的,連帶著枕頭也是冰涼一片。
四年前,她和楚一衍的婚事就是在極其緊張的情況下進行的。
葉桑記得很清楚,楚母找到她,話語說的異常明確,楚一衍的太太可以沒有顯赫的家世,但家庭必須完整,就這簡單的一點葉桑就不符合。
五歲之時父親過世,之後母親再婚,跟著奶奶長起來的葉桑早已不記得父母的疼愛是什麼,又何談家庭的完整。
可是楚一衍卻完全不在意,不顧楚母的百般阻撓,再隱瞞楚母的情況下擅自發了喜帖,楚母是及其要麵的人,事事想要榮人一等,喜帖已發,板上釘釘的事情,早已沒有回旋的餘地,為了顏麵,無奈隻能允許婚禮如期舉行,婚禮當日,楚母麵上含笑,暗裏卻恨不得把銀牙咬碎。
新婚第二天,楚一衍就嚐到了因先斬後奏而被楚母懲罰的滋味,歐洲一個月的公差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楚一衍深知母親有怒,為了婚後的和睦相處二話沒說乖乖出國,留下葉桑獨自一個人惶惶的過了一個月。
整個新婚,他們隻能靠越洋電話訴說衷腸。
婚既然結了,楚母卻也開通,開始的兩年,婆媳關係也相安無事,隻是近兩年,葉桑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抱孫心切的楚母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冷清,楚一衍是獨子,必須要傳遞香火。
而葉桑兩年來自從第三次試管嬰兒手術失敗之後,生活一直處在一種極度的壓抑之下,楚一衍千方百計的調節著她的心態,甚至為此放棄試管嬰兒的打算。
纖細的手指摩挲著手機,指尖冰冷,數字鍵一個一個的按著,楚一衍的手機號,葉桑按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在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清除掉……
楚一衍有應酬的時候,葉桑沒有打電話的習慣。
可是,現在真的她需要他!
XX西餐廳,設置高貴典雅,優美的音樂擺著朦朧柔和的燈光蕩漾著。
楚一衍望著桌上的魚子醬,沙朗牛排,馬賽魚羹,冷峻的臉孔上沒有任何情緒,眼瞳漆黑鋒利,眸子深處卻隱藏著冷酷和傲氣。
慵懶地倚著椅背,抬起手臂,掃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針,隨意率性的動作透著高貴與優雅。
“長話短說,我時間有限。”
他的對麵,女子雙腿優雅交疊,精裝細琢的臉蛋嫵媚多情,炫麗的眸光掃了楚一衍一眼,一笑,並不言語,手中的刀叉慢慢的切著盤中的牛排。
對她的沉默,楚一衍臉上的表情很依舊平靜,而寒眸中卻正在凝聚風暴,他是習慣了掌控一切的人。
蘇珊抬起頭,對上他深沉的眸光,心竟然微微有些慌亂,垂下眼簾,把慌亂的情緒很快的掩飾過去,慢慢把一小塊牛排送入口中,“一衍,嚐一下,這家的牛排還是很不錯的。”
楚一衍斂下眸子,“蘇珊,我不喜歡繞彎子。”
蘇珊看著楚一衍,精致的臉孔浮出一抹難言之色。
不錯,她欣賞他,被他身上特殊魅力深深吸引著,十五歲情竇初開,她就暗戀他,二十歲的時候不得已全家移民,卻不能阻止她對他的迷戀,通過網絡一次又一次的表達心意,而他對她的信息、郵件卻無一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