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持續了二十分鍾左右，莫凡站起來到洗漱台用涼水衝洗嘴巴臉部。沒用毛巾擦使勁的左右搖了搖腦袋然後努力的睜開眼睛，幾次嚐試都睜不開之後終於妥協了醉酒的事實。
之前草草入肚的酒精加上夜晚一路奔波的寒冷，估計還有那杯槽糕的奶茶。酒精終於發揮作用了，不容置疑酒精的作用從不會落單。總之我沒見過。
我將莫凡扶到床上躺下來，給他蓋好被子。在房間轉來轉去正發愁晚上我要怎麼睡時，聽到莫凡喃喃自語個不停。
“莫凡，醉了就趕緊睡覺吧，明天就清醒了，還在嘟嘟囔囔些什麼嘛”我生氣的說著邊把被子往他身上拉緊。
在我轉身時莫凡飛快準確的緊緊抓住我的手“秋音”
我覺得這是一件特別神奇的事情，醉酒的人再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的眼睛在他胡亂夢囈般嘟囔個沒完沒了的情況下，仿佛全身除了眼睛哪裏都看得到周邊的一切似的。爸爸就曾有這一特異功能。在這種情況下我被莫凡緊緊禁錮在他旁邊，掙脫不開。
“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爸，他想怎樣便怎樣。從沒酒場任何事情也都處理的穩穩妥妥”莫凡含糊不清的說著。
“那隻是你看到一麵”竟然同一個醉鬼對話我都驚訝了一跳，哪怕他是莫凡。
“我不能事事都依靠我爸，阿姨帶朋友來給介紹生意，去他媽的酒場。”說罷莫凡另一隻手高高抬起，像個潑婦罵街一般。
“你能不能給我閉嘴啊”以前遇到醉酒的人我是害怕躲閃，在我爸那裏從小習慣來了。現在真想一巴掌給醉酒的人呼醒。
莫凡依舊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在我拚命掙脫在。
啪！二十年了我忍無可忍。這是我第一次麵對醉酒的人發泄情緒，隨即一發不可收拾。轉身去廁所接了一大水杯涼水潑在莫凡臉上。冰涼的水撞擊著莫凡赤紅的臉在寒冷的冬夜，沒開空調的酒店。沉積二十年的怨氣被莫凡撞了個滿懷。
莫凡瞪著莫名其妙的雙眼，皺著眉看向我，滿眼的不可思議。還挺管用，你小子終於能睜開眼睛了。
“秋音，你發什麼瘋哪”莫凡打著顫說
“是你一直在發瘋！”我吼道
莫凡坐起來將我摟進懷裏，濕潤的氣息撲麵而來，有他身上被我潑的涼水有我的淚水。
“你為何這般模樣”莫凡輕輕的問著“讓人看著實在心疼”
感覺到委屈時不被安慰還好一旦被安慰委屈瞬間翻倍。
哭累了，坐地上趴在床上，臉枕在莫凡大大的手掌裏麵。
漫無目的靜靜地講述著自己童年小學初中高中直到大學。就如以往兩人牽手漫步公園般靜謐。
感覺得到莫凡顫抖的心和五味陳雜的表情以及思緒。我清晰的聽到爸爸輕輕重重嘶喊我名字的聲音“音、音音、音、音”五個字記得清清楚楚。透過門縫看到他掙紮的手和如焊鐵般動彈不得的頭，一堆白沫正翻滾著從嘴巴裏湧出來。我死死的透過門縫盯著沙發，腦海中無數片段畫麵翻過，摔打、對媽媽的嘶吼、拿著錢匆匆塞進口袋揚長而去、踹我那隻大腳鞋底的模樣、玻璃瓶碎渣劃過我手臂臨近血管的位置瞬間翻湧出的濃厚的深色的血液，以及娜娜、葉子姐。此時盯過去葉子姐的畫麵更深刻些。短短幾秒腦海迅速的翻看著往昔，直到爸爸的腳重重的伸直，很重很重的聲音，沙發都不得以發出一聲咯噔。腦海停止了翻閱，我低頭看到了門把手上手臂上那道疤痕，隨即緊緊關上了門。等待媽媽的歸來。
我已看不清莫凡的臉，不知此時的他是醉酒狀態還是清醒狀態。
手機鈴聲響了。
“喂羅秋音，你立馬下樓來”上官菲菲死寂的聲音穿過聽筒“不然別怪我做出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