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爸爸回來過一次,和媽媽談事情在便利店二樓。那會臨近過年,我在樓下看著店。聽到樓上時而有爭吵聲,那必然是爸爸的,此時無比的霸氣強悍。隱隱約約我可以聽到爸爸說打算和娜娜去南方城市。
“媽,你和爸爸離婚吧,就咱們兩過挺好的啊,挺安穩。”爸爸走後我對媽媽說。
“你爸那個敗家的,又從店裏拿錢走了,簡直是搶走的,要是哪天喝酒出車禍就好了,大家都清靜了!”媽媽惡狠狠的說著。
“……”我一時語塞。
爸爸的確挺敗家的,幾乎沒正經上過班在我印象裏。酗酒、玩樂。家裏全靠媽媽辛苦開店來維持,還要供我讀書學畫畫。聽到媽媽這麼說我的心莫名的踏實些了。
“要不把爸爸捅死吧”我靜靜的說
媽媽看了我一眼並沒有理會我,但是在我看來,就如默許了一般。
大年三十,爸爸在媽媽的強製要求下答應回家過年,或許他們也在意鄰裏指指點點的眼光吧。三十晚上爸爸淩晨才回的家,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媽媽都吃完餃子拜過老祖宗神位了爸爸還躺在床上,眼睛瞪的老大盯著天花板。一會突然清醒的坐起來,像誤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穿著衣服指揮著我給他鞋子拿出來鑰匙從抽屜找出來。給我媽又要了些錢,便匆匆走掉了。到了晚上也沒有回來。
又是大半夜的,家裏電話突然響起,媽媽接聽後神色凝重的給我說“你在家裏待著,我得出去一趟”
“媽,出什麼事了”
“你爸酒後開車出車禍了,他朋友打來電話講的。我得去趟醫院”
“媽,你還管他幹嘛”
“哪怕是屍體也得料理後事啊”說著媽媽瀟灑的穿上羽絨服關上門出去了。
我激動緊張的整夜都睡不著覺,想象著以後家裏就徹底剩我和媽媽生活,再沒什麼人打擾,我內心紮根的恐懼大樹那夜也正在枯死,我感覺的到。快清晨時我嘴角帶著彎彎的弧度睡著了,那種自己明顯感覺到的弧度。
然而事與願違,幸福並非那樣觸手可及。第二天大年初二他們就回來了,幾個人架著爸爸,爸爸的兩條腿上緊緊的纏著白紗布,裏麵打著石膏估計。媽媽把床整理好,讓爸爸躺著那裏。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並不知曉,也不想知曉。傷筋動骨一百天,爸爸這是要在家裏折磨人幾個月了。他的娜娜哪?真想問問他。
在家裏每次瞥見躺在床上的爸爸,我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一把刀,各種插法在他的身上,控製不住的想象,那段時間簡直是我著魔到極限的時候。犯罪、控製,一直徘徊在腦海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