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一個太監用奸細的聲音呼喊道,外頭跪著的命婦們立馬就炸開了鍋,紛紛議論,這安樂兒何許人也不過是嬪位竟這麼大的麵子討來溫太嬪的賞。
而裏間安樂兒卻樂開了花,“謝太嬪娘娘賞。”她微笑著盈盈行禮,落落大方間張弛有度,溫太嬪看了越看越喜歡,直誇,“這是哪來的割小人兒這麼會討人歡喜,早知道真應早點把你接進宮來。”
哪隻正說話的當兒,張貴妃卻火急火燎的從外麵進來了,當著眾人的麵就不合時宜的亂喊,“姨母,不好了,不好了,外麵都亂成一鍋粥了,您怎麼還有心思吃橘子,快出去看看吧!”
“你說什麼呢?胡說什麼,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說的什麼混賬話,這話是你能說的嗎?還不快給我出去跪著,清醒清醒……再急的事也不是這麼辦的,你可知道?”笑容從臉上退卻,威嚴重新顯露在這位貴婦的臉上,所有人都看的出來,溫太嬪生氣了,並且後果很嚴重,然而張貴妃還不知死活的道,“可是,皇上他……他們……”
“出去,我叫你出去,你聽不見嗎?素錦把你家主子待下去,跪不完一炷香的時間不準走,我看她是得長長記性,越發的蠢了。”溫太嬪說著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暈了的胭脂,麵色鐵青的道。
“姨母,姨母,您不能這樣對我,您不能啊……”殺豬般的嚎叫響徹在大殿之內,且越來越遠,有細微的笑聲從殿中的人群中傳來,安樂兒呢心裏早已樂了一百回了,可她是個知輕重的,是以麵上是一點都不敢露的。
張貴妃是不得皇上寵的,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她是溫太嬪的外甥女也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隻是在安樂兒看來,一切並非外間所傳聞的那樣,溫太嬪其實並不看重張貴妃,費盡心血的輔佐她,恐怕也是因為血緣和家族的關係,而她安樂兒今兒也算是風頭出盡了,也時候見好就收了,安樂兒想著隨著退去的人潮,也躬身行禮,一個人離開了。
初春時節,天氣乍暖還寒,此刻日暮西斜,無辜的張貴妃跪在冰冷的青磚上,無人問津,委屈的淚水在眼中溢出來又回去,回去又溢出來,直到此刻她仍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這樣,皇上這樣,那些低等妃嬪這樣,現在連一向疼她護她的姨母都這樣,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活的比他好比他強,為什麼,為什麼,隻有她是這樣的狼狽不堪。
“誒,起來吧!罷了……”一陣微風檀香付過,她仰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頹然而立似與平日不同,“誒……終究是我看錯了你,不該將你像我一樣,將這一生斷送在這囚室,若是找個尋常人家嫁了,以你的年齡也該是三代同堂了吧!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