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夜是那樣的蕭索,正如秦風的心一樣,仍憑寒風撕咬。秦風和族長爺爺之間太多感情割舍不下,至打自己記事起,族長爺爺就在自己的心裏占據了父母的位置,偏偏又在這時冒出來,自己並非族長爺爺的親孫子。這個問題不是秦風沒有問過族長爺爺,而是他自己不願提及。秦風每當在族長爺爺麵前問起關於父母的事,族長爺爺總是找其他話題扯開。這對於打小就聰穎的秦風而言,他早已猜到幾分了。隻是不願說破而已。這或許是一份默默地情懷,說不得,心明白。
回憶,不自覺的浮現那個花白胡子的老人。
“風兒,把這狼皮拿到外麵曬曬,拿著這些狼肉去給哈達大叔,叫他回頭給你用這狼皮做件獸衣。”
“爺爺,我還有幾件的,給你做件吧。”
“爺爺這把老骨頭,早就習慣了,穿得好了也就跟壞了沒什麼區別。”
一幕幕,都是那麼美好,那麼痛苦。
月色沉下,秦風肩上的傷口早已結疤,又經過這寒風無情的肆虐,漸漸的有些腫大,風吹過略微隱隱作疼。
秦風想起巫醫的那一番話
“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歸宿,命運是改不了的。”
心中更是一陣心酸,幾行清淚留下。
秦風抬起頭,看向烏黑的天空,一邊是爺爺,一邊是命運。心中五味雜全。他掏出匕在腰間的牛骨笛吹起了爺爺最喜歡聽的曲子,本是歡快的調子,此刻卻是那樣悲涼、哪樣淒清。
圖蘭在秦風身後的沙堆下不知站了多久,看見秦風此刻的樣子,心裏也一陣難過,她沒有要去打擾他,而是在他的身後陪著她一起難過、傷心。因為他早已把秦風當作自己的兄長來對待了,何況平日族長爺爺又待她甚好。
巫醫在遠處看著這兩個晚輩,心中也不免升起一絲難過。醫者,生死本早已看破。但此刻的他又似乎更加明白生與死無論哪一樣都無比沉痛。
這一夜,就這樣悄然流過。誰也不知,這一夜即是這個時代嶄新一頁的開始。
次日,隨著一聲狼嚎,眾人紛紛起身,向族長的屋子而來,秦風守著族長一夜未睡,看上去似乎一點也不疲倦。他在等待,不是等待眾人的到來,而是在等待族長爺爺的醒來,哪怕是一刻他也滿足,至少知道爺爺暫時無恙。巫醫一早就忙著給族長煎藥,一股濃濃的藥味傳來,秦風忙接過巫醫手裏的藥,小心翼翼的給族長爺爺服下。
巫醫見秦風如此焦急,又一夜未睡,恐怕秦風累倒下,道:
“風兒,你先去歇歇。”又轉身向眾人道:
“你們也去忙各自的吧,今天三月三,祭祀還要繼續,族長不能主持了,那就風兒去。”
“巫醫爺爺我還不累,我等爺爺醒了再去休息。”
巫醫心下明白這個孩子是舍不得離開自己的爺爺,隨即道:
“風兒,爺爺現在需要安靜的休息,何況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難過的樣子,今天又是祭祀之日,你主持好了,爺爺醒來自然是很高興的。”
秦風聞言,覺得巫醫的一番話很在理,盡管自己疲倦,但一聽爺爺醒來會高興的,也沒多想,回了一句。
“巫醫爺爺,待會爺爺醒了,你一定記著叫我,我現在就去準備祭祀的用具。”
巫醫看著這個孩子,點了點頭,心中一股悲涼湧上,無盡的惆悵與悲傷。這個孩子從小就沒了父母,幸好遇到族長方在避免死亡。當初僅是一個嬰孩,轉眼就都快成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