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生隻為一人故(1 / 2)

皇甫洛急急展開一看,臉色陰晴不定,最後將聖旨一收,緊緊撰在手裏,恨恨望了望屏風,忽又仰天大笑,形狀瘋癲。最後幾乎要笑出淚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說罷猛的沉下臉,大步往殿外走去。

心瑤也不理他,衝進屏風後,眼見軒帝在床上倦成一團,清涕橫流,臉上痛楚和理智交織,雙手不停撕扯胸口,知道皇甫洛是算準了軒帝這個時候會犯藥癮,過來要挾軒帝下旨的。當下也不敢遲疑,向隨後跟來的清塵和陳作說:“快把皇上綁起來!”

清塵和陳作聞言都是一呆,直到耳邊響起心瑤清脆的裂帛聲,這才反應過來。一起幫忙將紗帳,襦衣等物撕成布條,將軒帝的手腳綁在床柱上。

此時軒帝已完全失去神智,瞳孔裏隻有本能的渴求yu望,猙獰如負傷的野獸,陳作看著軒帝痛苦的模樣,不由跪在心瑤麵前大哭:“王妃,讓皇上服藥吧!老奴趁洛王爺不注意藏了幾粒……”

心瑤冷然打斷他的話:“不可以,這樣隻會讓皇上陷得更深,隻要能熬過這一陣,以後就可以治了。”

陳作收了聲,仍嗚嗚不止。清塵隻是木木看著軒帝掙紮的模樣,眼底有心疼,憐惜,憎惡,但更多的還是痛苦。心瑤探手握過清塵的手:“姑姑,別擔心,皇上會好的。”

話還未落音,便聽得陳作驚呼道:“皇上心疾犯了!”

軒帝停止掙紮,僵直了身體,臉上血色褪盡,雙眼隻是瞪著一處地方一動不動,隻有嘴一張一合,胸膛急速起伏,似有異物要破體而出一般。

心瑤亦不禁提起了心,從袖中抽出一支銀針,向清塵和陳作道:“姑姑,陳公公,皇上這一劫若是挺過去了,國之大幸,若挺不過去,便是兩條人命,還請姑姑和陳公公作證。心瑤,定全力以赴。”

說罷拂袖坐在床邊上,解開軒帝的衣襟,集中了十二分精神,將銀針往他胸口要穴刺了下去。其餘二人緊緊盯著軒帝,見他臉上先是一鬆,張開的嘴亦慢慢合上,目光一點點淡了下去,最後完全閉上。

清塵與陳作對視一眼,亦不敢出聲相詢,良久才見心瑤拿起軒帝的手腕把脈,點點頭,輕聲道:“若能撐過今夜,便無礙了。”二人這才鬆了口氣。

心瑤此時放下心來,背上已出了細細的冷汗,打了個寒顫,涼意直浸心底。三人互看了看,整個紫微宮一點聲息也無,如同墳墓一般靜得駭人。

三人都未說話,不知等了多久,殿內光線漸漸暗了下來,陳作起身去點了火燭,照得內殿影影綽綽,隻一指燭淚的功夫,三人都聽到一點聲響,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再過一陣,便能清楚的聽到兵戈交戰的聲音了,卻是徑直往紫微宮而來。

心瑤霍然站起身,就要往殿外去,清塵攔住她:“這次你絕不可以再意氣用事了!”

心瑤望著她:“姑姑,無論怎樣,我定要和他在一起。生同生,死共死。”

清塵身形一頓,神情又是感切又是喟然,含了淚慢慢放下攔著她的手,退開兩步點點頭:“你去吧,我不攔你。”

心瑤才走出幾步,皇甫洛提了一把劍攜著冷風衝進殿來,臉上身上染了血跡,因仇恨而稍顯扭曲的臉在顫栗的燭火映照下陰明參半,形同鬼魅。

皇甫洛看了看屏風後,逼進心瑤:“他死了?”

心瑤隻是望著他,並不回答,皇甫洛大笑兩聲,切齒道:“死了好,那就麻煩姑姑跟我走一趟了。”

清塵聞言鳳目圓瞪,怒斥道:“豎子!你逆祖僭宗,陰伏篡弑,罪難罄書!若還不知悔過,蒼天亦難容你!”皇甫洛陰陰一哂:“姑姑,你說完了麼?放心,等我把他們收拾了,會讓你一直陪著父皇的,讓你一直陪他到死!”說罷揪起清塵的袖袂,急步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