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咖啡吧。”瑪玲慢慢坐下來。
“不過,家裏隻有速溶咖啡。”韋博淩歉意地笑笑。
“啊,太好了,”瑪玲無拘無束的笑著,“我喜歡速溶咖啡。”
“好。”
林倩雲陪韋景恒說了一會兒話,看他蒼白的臉色似乎顯出些疲憊來,遂從韋景恒的床邊站起來。
韋景恒大概知道她是要離開,竟然拉著她的手不肯放,眼神哀求的看著她,意思是,希望她能留下來多陪他一會兒。
“我一會兒就來。”林倩雲朝韋景恒點點頭,伸手疼愛地摸摸他的後腦勺,像個大姐姐,也像個母親。
林倩雲走出韋景恒的臥室,走到韋博淩及瑪玲的身邊,隻見韋博淩臉色憂傷,他正在跟瑪玲聊著什麼。
相識那麼久,因為業務的關係,平時彼此常有往來,可她還是頭一回看見韋博淩這麼憂傷的神色,為了不打擾韋博淩的說話,林倩雲默默地坐到瑪玲身邊的沙發上。隻聽韋博淩說,“景恒那年隻有兩歲,蘇珊茹出車禍了,當時就不行了,就是孩子他媽媽。我都沒能去參加葬禮,我當時在國外,根本來不及趕回來。景恒也沒人照顧,事業剛剛起步,業務很繁忙,一個男人帶著孩子有多難,恐怕沒人比我有更深的體會了,還得接著看病。”
“他怎麼了?”林倩雲惻隱之心頓起,忍不住插話。
“誰?”韋博淩道。
“韋景恒,他得了什麼病?”林倩雲道。
“癌症。”韋博淩簡單地回答。
“可是,他這麼小的年紀,癌症?”林倩雲簡直不敢置信,她原以為他隻是普通的身體不舒服,就像韋博淩之前說的,隻是有點發燒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癌症。
“是的,也許這次,是他最後一次過生日了,醫生已經放棄了,”韋博淩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寫了紙條,他說,怎麼沒人來看他呢?所以我今天特地麻煩你們過來。”
原來如此,林倩雲心想,幸虧自己來了。
“他不說話嗎?”瑪玲問。
“原來可會說了,聲音大得,能把房子都給震塌了,已經有半年不說了。他得的是,是喉癌。”韋博淩重新爭開眼睛,有淚從他眼裏淌下來,“天哪,除了流食,什麼都吃不下去,先是他媽媽,現在他又……”
“想開點,韋總,想開點,你要想開點。”瑪玲安慰道。
林倩雲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她心裏很難受,她同情韋博淩,更同情韋景恒,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因為,語言是蒼白的。
“抱歉,稍等我一會兒,”韋博淩已泣不成聲,取過手邊的紙巾往臉上擦了擦,“真不好意思,抱歉,我失態了!請原諒我,對不起!”
“我,能理解,真看不出來,你一直在掩飾如此大的痛苦。我想說的是,相信神佛吧,神佛會保佑小景恒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瑪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嗬嗬,”韋博淩淒涼地笑了笑,“你們的咖啡已經涼了,他不可能好起來了,我知道景恒,還能活多長時間,你說到神佛,我現在已經不相信神佛了。”
林倩雲頭低低的,如果可以,她好想幫幫他們。
“天不早了,我想我們該走了。”瑪玲道。
“對不起,我都忘了,我送你們。”韋博淩強壓下心頭的痛苦。
“不用,你還是陪陪孩子吧,我們自己走,這裏叫車並不困難。”瑪玲道。
“能行嗎?”韋博淩眼睛看著她們。
“沒問題!”瑪玲和林倩雲都信心滿滿。